第(2/3)頁 然后, 他又頹然道: “所以,我們能做什么呢,去告發去檢舉,說我們早就收到了10萬盧幣的定金?說這一切都是預謀好的? 我們要去伸張正義? 我們要去揭露黑暗? 我們要為現在車上的四位客人主持公道? 卡倫, 這是大人物們的游戲, 他們既然敢大大方方地給我們定金,給我們這么多的定金,他們就不會害怕我們會說出去,因為他們有底氣,可以堵住我們的嘴。 可以用盧幣, 當然, 也能像車上的這家人一樣,他們的嘴,同樣無法再說出話來了。” 阿福看著情緒不斷跌宕來回的梅森,他覺得,梅森先生的這些話,與其說是在寬慰自己的侄子,讓他對這個社會的黑暗面看開點,倒不如說是梅森先生正在安慰他自己,安慰他內心的那顆正直的心。 他不是在開解卡倫,而是在開解他自己。 “我知道了,叔叔。” 卡倫有些頭疼,許是一開始的“誤會”,牽扯了太多的精力,此時坐在靈車上,竟然有了暈車的感覺。 梅森叔叔也不再大聲說話,而是安心地開車,時不時按喇叭的急促,可以體現出他內心的急躁。 或許, 如果時間能倒流的話,他就不會選擇接下這一單了。 賺錢是為了提高生活品質,提高生活品質是為了讓心情更加愉悅,現在他不愉悅了。 卡倫看著自己手邊椅子上躺著的女孩,她比莎拉小一些,畢竟才上小學。 “鄰居看到了,是她媽媽帶著她,去的天臺。”阿爾弗雷德提醒道。 卡倫看著阿福; 阿福似乎想用笑容來緩解此時的氛圍,可笑容在此時有些過于不合時宜,只能嚴肅深沉臉繼續道: “少爺或許可以回去問一下爺爺,也就是狄斯先生。” 這句話, 被正開車的梅森聽到了: “告訴父親也沒用,父親是個正直的人,可父親只是個神父,把這事告訴他,只會讓父親苦惱。” 卡倫則是聽出了阿福的言外之意; 自殺,不僅僅是因為留下了遺書,還因為有很多鄰居親眼看見妻子帶著女兒從家里出來走向筒子樓的這一幕。 沒人威逼她們,是妻子自己帶著女兒去跳樓的。 所以, 這里面可能會有問題。 事實證明, 至少站在茵默萊斯家這邊,很清晰,這一家,不可能是自殺,一切的一切,早就有預謀了。 可問題是,妻子與女兒的死法,又不見有人脅迫,是“自愿”的。 所以,這里面就有問題,有一個悖論; 而某種存在,卻擁有超出人類正常思維模式下制造悖論的能力,那就是…… “異魔。” 卡倫對著阿福小聲道。 阿福點了點頭,坐了回去。 靈車,在接近中午時,回到了明克街。 等快要到家時, 開車的梅森叔叔忽然大叫了起來: “該死,這是怎么回事!” 原來, 就在明克街13號門口,也就是茵默萊斯家門口的路面上,聚集了一堆人,他們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一束白玫瑰,正靜坐在那里。 等到靈車過來時,原本坐在地上的那群人,馬上起身,高舉起了玫瑰,臉上露出了悲愴之色。 那一束束白玫瑰,舉得很整齊,也覺得很熟練,像是排練過一樣。 同時,旁邊車上下來了不少拿著照相機的記者,當靈車開始卸尸體時,他們開始不停地拍照。 “讓讓!讓讓!” “讓讓!讓讓!” 梅森叔叔大聲喊著,但沒有什么用。 “白玫瑰們”,簇擁在每個前進的擔架車旁,在哭泣,在哀悼,同時,每一輛進去的擔架車遺體上,都被擺滿了白玫瑰。 在羅恩的幫助下,所有擔架車以及遺體,都被推了進去。 記者們還想進來, 但被溫妮姑媽與瑪麗嬸嬸出來制止: “遺體需要整理,明日才是哀悼會,謝謝,請不要打擾我們工作。” 這時,路邊一輛車里坐著的《羅佳日報》總編胡米爾吩咐旁邊人道: “不要讓他們傻乎乎地進去抓拍尸體,他們難道想拍跳樓死后的血淋淋效果么,該死,那樣子放在報紙上根本就無法激發出民眾的憤怒,民眾只會覺得惡心與反胃。 讓那些記者都先回來,拍靜坐者就好。 等遺容整理完了,變得正常了,再在哀悼會上拍,這樣才能顯得平靜,讀者看到報紙上的照片后,才能在這種照片里激發出憤怒的情緒,懂么!” …… 走入客廳; 梅森叔叔氣得直接將帽子摔在了地上, “瘋了瘋了,外面那群拿著白玫瑰的傻子,竟然來得比我們靈車更快!” 溫妮姑媽說道:“市長競選者福德辦公室秘書來電話詢問,問我們何時能整理好遺容,他要來瞻仰,我說了明天。 另外,各家報紙也預約了哀悼會的瞻仰,說要派記者來出席; 各個大區的工會的代表,以及市政府的一些官員辦公室,甚至還有一些羅佳市的明星名流,他們的助理也打來了電話詢問何時可以瞻仰逝者。” 瑪麗嬸嬸說道:“梅森,我覺得這個單子,好像有問題。” “滾!滾!滾!” 本就情緒瀕臨失控的梅森叔叔直接大叫起來, 然后蹲在了地上, 開始哭泣。 莫莉女士湊到阿福身邊,小聲問道: “梅森先生這是怎么了?” 阿福小聲回答道:“他是個好人。” 卡倫默默地走上樓梯, 從一樓,走到二樓,再從二樓,走到三樓。 “家里今天好熱鬧。”普洱沿著樓梯扶手一邊跟著卡倫走一邊問道。 卡倫沒說話; “卡倫,如果你有心事的話,其實可以去和狄斯說。” 說著, 普洱還特意低下頭,看著下方兩個正抬著頭往樓梯上看的異魔: “親愛的卡倫,看在松鼠桂魚的面子上我提醒你,不要太聽那兩頭異魔的話,你得聽你爺爺的話,狄斯的話,才是最合適也是最穩妥的。 他總能,總能給你最合適也是最冷靜的建議。” 卡倫停下腳步,看著普洱。 普洱搖了搖尾巴, 道: “總之,你不能沖動。有句諺語,叫沖動者終將被邪神吞噬。” 說完,普洱歪了歪腦袋, 道: “我在說什么東西,喵。” 卡倫走到狄斯的書房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了門。 “哆……哆……哆………” “進。” 卡倫走進了狄斯的書房,狄斯正拿著鋼筆在寫著東西,頭也不抬地問道: “外面很熱鬧,那筆訂單接回來了?” “是的,爺爺。一家四口,都死了,留下了遺書,在我們約定期限可行的最后一天,很巧地死了。” “哦。” “他們住在礦井街,家境很不好,10萬盧幣的定金,把他們家賣十遍也賣不出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