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戰(zhàn)場之上的余波尚且未曾全部地散去,那般恢弘的戰(zhàn)斗,哪怕是在過去的漫長歲月都再沒有發(fā)生過了,即便是當年導致不周山斷裂的那一戰(zhàn),令天穹崩塌,萬水橫流,可論及恢弘和兇險都還要遜色于今日的戰(zhàn)斗。 在方才這戰(zhàn)斗的過程之中,青衫龍女獻的雙目始終死死地盯著戰(zhàn)場之上的那一道身影,手指不自覺地攪動在一起。 多像啊...... 她總是回憶起來六千年前的那一幕。 同樣是在人族的城池里面,同樣是一場席卷清濁的大戰(zhàn)。 只是那一次,那個道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那道人的頭枕在自己的膝蓋上,自己親眼看著他的氣息逐漸消失了,鮮血流消下來,怎么樣止都止不住,就連剛買來的青衫都被染紅了,畫面不斷地閃回在眼前,逐漸失去血色的面龐,自己的哭聲,眼淚滴落在鮮血里面暈染開的痕跡。 周圍的人來來去去,高聲呼喊著什么話,只覺得嘈雜。 那時的事情和而今的一幕實在是太像了,哪怕是理智早就已經(jīng)告訴自己這不是當時,但是當時那道人在自己面前斷絕氣息的一幕幕如同夢魔一般地浮現(xiàn)出來。 讓她的心不自覺地提起。 白暫手指攪在一起,幾乎勒得發(fā)白泛青。 直到看到濁世大尊最終悍然的沖擊,這種恐懼抵達到了一個頂點,心死死揪住了,一直到看到伏義出手都沒能夠放松下來,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逐漸空白化,退去了其原本的色澤,仿佛又回到了幾千年前的時候,嘈雜讓人恐懼,是幾乎要墜落下去的慌張。 當伏義一只手把著衛(wèi)淵的手臂,大笑著回來。 然后在漫天的玄旗烈烈之中走入這里,獻提起來的心臟才稍微平緩下來。 周圍重新有了色彩,從那種緊繃著的情緒里面緩過神來,當看到那道人踏入這里的時候,下意識地往前走出了一步,但是卻聽到了另外的腳步聲,獻下意識地轉過眸子,看到那邊面容靈動清麗的天女也走出了半步,也下意識地看向自己。 彼此在眼中看到了彼此的目光。那一瞬間,獻的腳步頓住了,她立刻想起來,今日這是那位昆侖天女和他的訂婚儀式,這里有他們的親朋好友,自己要追尋一些東西的答案,但是這不該去破壞眼前這個少女的欣喜。 她不再是七日前,被燭九陰半強迫著帶來時候的那樣情緒起伏。 或者說如果不是燭九陰強行帶著她來這里,她本不會再踏足人世間的。 她下意識地收回了腳步,于是只踏出了半步。 只是未曾想到,那少女也只是在剎那之間收回了腳步。 兩人都只是踏出半步而已。 彼此視線交錯,收回。 而后獻抬眸看向前面的道人,心中情緒起伏涌動,下意識咬了咬唇,心中方才的擔憂和恐懼尚且還沒能夠完全地散去,便浮現(xiàn)出了新的,既不愿意壞旁人的好事,卻又有一絲絲潛藏在底部的念想。 【念想是什么】? 她看到那廝殺之后的道人踏入此間,袖袍微動,身上還帶著戰(zhàn)斗和廝殺之后的凌厲氣息,袖袍之上,沾染血跡,鬢角黑發(fā)揚起,亦如當年,卻不再是那躺在自己膝上逐漸面色蒼白,失去了一切生息的樣子。 不用自己背著他走出城池,不用自己用雙手掘開大地將他埋葬。 眉宇飛揚,雖有凌厲,卻又鮮活著,眸子黑亮,背負著星光而來。 周圍的顏色散去。 他朝著自己的方向大步走來。 獻也不知為何,心越發(fā)地繃緊了。 而后,并未曾停留,從青衫龍女的面前走過,雙臂展開,將另一個女子擁入懷中 ,黑發(fā)揚起又垂落,帶著的風里面有著肅殺和血腥的味道。 就像是六千年前那樣。 獻的神色微微地動了一下,眼睛里面的流光黯淡下來,那黑發(fā)的道人一場廝殺,視線也不移開,只是雙臂展開抱著面容秀美絕世的天女,把自己埋在黑色垂落的發(fā)梢上,腳步?jīng)]有頓下一次,也沒有任何的遲疑。 旁邊的親朋好友都無奈笑起來,笑聲之中倒多是些祝福的感覺。 開明更是眉開眼笑,大姐頭交代的事情,雖然說很多都沒能做成,但是至少這一件事情是要促成了,啊呀,可惜可惜,只是訂婚,不過嘛,訂婚也足夠了,這一次的訂婚,必然是得要做到天地萬物齊齊見證的程度,必不能給旁人留下漏洞。 開明嘴角喻著笑意,目光則是隱晦掃過了那邊的青衫龍女獻。 直到燭九陰平靜無波,橫跨半步,擋在了開明視線之前。 開明方才若無其事地將視線移開來。 仍舊只是高聲起哄,大笑。 道人懷中擁抱著天女,鼻尖似乎能夠嗅到少女發(fā)間的香氣,廝殺之時的勇烈,踏過步步殺機之時的凌厲,還有和伏義短暫的氣機交鋒,這一樁樁一件件事情自都是刀尖上起舞一般的事情,都會讓精氣神緊繃起來。 此刻擁抱著少女的時候,觸手溫軟,柔弱無骨,只鼻尖嗅到馨香,心神剎那之間平緩下來。 玉反手擁著衛(wèi)淵,感受到他的精神逐漸從緊繃著轉而平緩下來。 她伸出手在衛(wèi)淵的背上輕輕拍了拍,似乎安慰。 面容微微漲紅,在往日的時候,遇到這也的事情,自是早已經(jīng)緊張局促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是此刻卻也知道,衛(wèi)淵才經(jīng)歷一場賭上了清濁天下的廝殺,反倒是神色溫軟下來,落落大方,她原本面容白皙如玉,此刻稍有泛紅,嘴唇甚薄,如玉般的牙齒輕咬了下唇,在衛(wèi)淵鬢角低語道: 「....大家都看著,你還不讓開些?」 黑發(fā)道人閉著眼睛裝作聽不到。 被少女推了推,這才起來,眸子掃過眾人,并沒有什么局促之感,而是落落大方道:「本來今天是要邀請大家來做客的,只是沒有想到有這樣一場大戰(zhàn),倒是讓諸位冒險了。」 眾人自是笑著說不算什么。 媧皇倒也只是噙著笑意看著衛(wèi)淵。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眼前這個初遇的時候,面對神域北海之神俞強都還需要借勢的小家伙,也已經(jīng)有了持劍于此,平視一切眾生和強者的底蘊和資格,此刻回憶起來,倒是讓她都有些恍惚起來了。 此戰(zhàn)波及到的地方和牽連甚大,濁世大尊已經(jīng)隕落,天帝竟然一反常態(tài)的,沒有就此離去,而是留在了涂山氏青丘國,目光雖然平淡,但是卻始終垂落在了伏羲的身上。 伏羲非常熟稔似的大笑著問道:「難得啊,天帝。」 「往日遇到什么事情,邀請你來的時候你總是推三阻四地不肯來,就算是來了也也是事情結束之后,就立刻離開了,今日怎么這么有空閑呢?」 天帝平淡道:「如你所說。」 「濁世大尊都已經(jīng)死了,天下太平,本座自然不必如往日那般著急。」 伏羲聲音一滯,放聲大笑起來。 先前經(jīng)歷了好一番大戰(zhàn),地動山搖,整個涂山氏的大地都似乎被硬生生鏟平了好幾層的厚度,地貌都已經(jīng)被徹底改變了,甚至于,如果不是有契,陸吾,還有天帝出手保護好此地的話,涂山氏搞不好都會不復存在。 此刻大敵被破。 而伏義的異常又沒有幾個人看得出來。 平常人間都有個否極泰來的說法,就是說大災之后必有好事,現(xiàn)在濁 世大尊隕落,先是將那濁世的火神火灼帶了出來,以各種手段封了其神魂和道果,又以其他禁制直接封印關押起來,扔到了涂山氏的最下面。 涂山氏的起源是堯舜時代的獄法之臣。 這地方可是還留存有當年用來關押古代兇神們的刑具和監(jiān)獄的。 而且還被契和阿亮閑來無事,稍微地升級改造了一點點。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