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涂道長。” 百里鳳至有些懶散地雙手抱臂而立,狀若隨意道:“這林越好歹曾被你視為衣缽傳人,讓他來見你最后一面罷了。” “最后一面?”涂道長看了百里鳳至一眼,“統領大人是打算用重刑了?” 百里鳳至那銀色面具下的鳳眸中盡是漠然,只是淡聲道:“涂道長一直緘口不言,本將也無可奈何,或許下手會稍重些,即便涂道長因此而不幸兵解,也怨不得人,還請擔待。” 涂道長嘆了口氣,搖頭道:“老道說了不知就是不知,百里統領還真是固執啊……也是,女將也畢竟是女子,女子確實都很固執。” 百里鳳至也不在意涂道長這番話,到底是在嘲諷還是另有它意,而是看向林越,說道:“林越,你有什么想說就說吧,聽聞你今日出城去了,你妻子快不行了?” “是,統領大人。” 林越拱手嘆息道:“拙荊本就支撐不久,想出去看看,草民一時心軟答應了下來,沒想山上秋風頗急,她隨草民登高跋涉后,被秋風一吹,回來的途中便發起了熱病,她這身子骨只怕是……” 他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揖禮道:“待草民與這老道說完,若是大人沒有其他吩咐的話,還請準允草民回家,陪拙荊走完這最后一段路。” 涂道長不露痕跡地瞥了林越一眼,眼底卻是閃過一絲思索之色。 “無妨,你隨時都可以回去。”百里鳳至淡淡道。 “多謝大人。” 林越再次拱手,隨即轉頭看向老道,微微皺眉道:“涂老道,此生我本不想再見你,你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但看在過去一年的情分上,我還是來了。” 他頓了下,說道:“今日我過來,只是想勸你別死撐了,我知道夏列肯定是你殺的,而且除了你之外,也沒人有這個嫌疑了,你不妨痛痛快快地承認,也免受刑罰,好歹能落個痛快,不是嗎?” 百里鳳至聽得眉頭微簇,有些聽不下去地微微偏過頭去。 這林越又來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強行推論這老道殺了夏列,莫非還真覺得自己很聰明? “呵呵……” 涂老道只是冷笑一聲,“你來看老道,就為了說這些?真是污人耳目,還是回家陪你那妻子去吧,她都快死了,你還有心思來見老道?怕不是為了討好這位百里統領吧?” “不知好歹!” 林越忍不住怒道:“子秋不就是被你害成這樣的?我知道你厭惡她,但她恐怕都堅持不過這兩日了,你還這般冷嘲熱諷?” 涂老道冷臉以對。 監牢內,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林越連續深呼吸數次,才平復了心情。 隨即,冷聲道:“或許這就是你我最后一次見面了,上次我就說了,今后我與你再無瓜葛,我不需要你再拿我當兒孫看待,無論將來發生什么,你也只能待在陰暗的地牢里,我的人生你也無法再插手,懂了嗎?” 涂老道沉默了少許,淡淡道:“廢話真多,你一個凡夫俗子的人生,還有什么可插手的?掂量掂量你自己那點能耐吧。” 林越最后再看了涂老道一眼,隨即對百里鳳至拱了拱手,便漠然轉身離開了這座監牢。 剛才他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 以老酒鬼的智慧,一定能明白他這番話在交代什么。 百里鳳至也沒說什么,只是看了涂老道一眼,便轉身走出了監牢。 隨著鏘的一聲,冰冷堅固的牢門再次封閉。 昏暗中,涂老道默然坐在監牢內,回想著林越方才所說的那些話,在心中喃喃道:“越兒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假蘇子秋這兩天就要死了,難道她就是夏列?你究竟要做什么,還特意冒險過來警告不讓我出手……” 這一刻,他的心中忽然生出悔意,緩緩低下頭,老眼中隱隱泛起淚花。 “鹿兒,爹對不起你……但爹立了誓,這一生都不會再用神霄道法……本想著這輩子就當一個凡夫俗子,也想讓越兒遠離爭端,就這么平淡生活也好,但是……” 他低首坐在冰冷的牢獄中,恍若一個垂暮而無力的老人,苦含著自囚之人那矛盾的懊喪和渴求,如鯁在喉。 “越兒……你不能出事……” …… 刑獄幽暗且漫長的廊道內。 “林越。” 身后忽然傳來百里鳳至那清冷平淡的聲音,林越轉身看去,只見百里鳳至帶著楚副將走了過來。 他當即拱手道:“大人還有何吩咐嗎?” 百里鳳至打量了他一眼,淡聲道:“沒什么,只是覺得……方才你與那老道所說的話,似乎多了些?” 說了那么多,她果然開始再次懷疑我了,很好……林越心中一動。 當即嘆了口氣,說道:“是,涂老道雖然指使那夏列殺拙荊,但這一年來,對我確實也頗好,恩仇難消,草民也話多了些。” 百里鳳至沒說什么,只是忽然問道:“倘若你的猜測是錯的,你妻子的死,不是他指使的,你會怎么辦?” “不是他?”林越微微一怔,說道:“大人找到兇手了?” “只是一個推測而已。”百里鳳至平淡道。 “原來如此。”林越恍然,連說道:“但草民覺得,兇手必然是那老道,大人只管下死手便是,興許那老道就會開口認了呢?” 百里鳳至蹙起眉頭,淡漠道:“你可以走了,記住,這個月你不得離開青都。” 林越怔了一下,但還是拱手道:“是,草民告退。”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