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老師,研究會的同僚們都到了,晚上的聚餐已經安排好了?!? 今天是諾貝爾文學獎頒獎的日子,林朝陽(日本)文學研究會特地舉辦了一場慶祝活動。 活動的主要內容就是會員們從日本各地聚集到日本大學的櫻門會,共同在電視機前見證林朝陽的獲獎。 活動內容聽起來很寡淡,實際上也是一樣。 一班平均年齡超過40歲的學者聚在一起看電視,想熱鬧也熱鬧不起來。 可真正當林朝陽從瑞典國王手中接過諾獎獎杯時,現場的氣氛還是沸騰了。 與其說他們是為林朝陽的諾獎而高興、激動,不如說是因為林朝陽的獲獎,證明了他們多年來那些研究成果的價值。 在這一刻,在場所有學者的人生似乎都因為林朝陽的獲獎而多了一層非凡的意義。 燕京,小六部口胡同。 林朝陽一家不在,但西院卻無比熱鬧,在鄭萬龍、祝偉等人的組織下,燕京文學界幾十位同仁都聚到了一起,就像以前那些年他們聚集在這里一樣。 電視里播放著林朝陽領獎的畫面,大家為林朝陽的獲獎歡呼著。 院子門口,鄧友枚當年為小院制作的對聯和匾額早在風雨的洗禮下斑駁不清,隱約可見「尋味齋」三個字。 瑞典,斯德哥爾摩音樂廳。 林朝陽站在話筒前,眼前是黑壓壓的人頭。 在此時此刻,要說他心中沒有高興、得意、激動的情緒是不可能的,但不知為何,他腦海中又出奇的清明,仿佛跳出了自身,站在上帝視角看著自己。 「尊敬的各位嘉賓:非常感謝瑞典文學院和諾貝爾獎評委會將這項影響巨大的獎項頒給我,今天我的家人都在頒獎現場,我要感謝他們多年來對我的支持,尤其是我的妻子陶玉書。 如果沒有她,我想我不會踏上寫作這條道路· 林朝陽聲音通過話筒傳遞到了每一位嘉賓的耳中,所有的家人都在看著他,臉上閃耀著與有榮焉的驕傲。 陶母眼中充滿感慨,她想到了那年夏天陶玉書帶著林朝陽回到燕京的場景。 那個時候的她做夢也想不到,在二十多年后那個曾經被她看不上的農村女婿竟然走到了諾貝爾文學獎的舞臺上。 在她滿心感慨的時候,手被人緊握住,陶母看向身邊的陶父,眼神交匯,她的心緒平復了下來。 論識人之明,她不得不佩服丈夫。 林二春嘴里低低的念叨著:「光宗耀祖??!光宗耀祖!」 坐在臺下的陶玉書眼眸始終放在林朝陽身上,如同過去二十多年里那樣,愛意濃濃的、充滿崇拜的望著他。 臺上的林朝陽仿佛還是二十多年前的青蔥模樣, 往事在她的眼前一一閃過,二十多年的婚姻中,每一次重要時刻他們都為彼此親眼見證,今天也不例外。 最后,她的記憶定格在了1978年的那個暮冬。 她收到了燕師大的錄取通知書,林朝陽送她到車站。 站臺上,她對林朝陽說:「你要是舍不得我,我就不走了!」 她這話就是試探試探林朝陽,大學她想上,家人她也想見,不走可不行。 不過她早就想好了,等她回燕京安頓好了之后,就回來接林朝陽進城。 她本以為林朝陽會跟她說些難舍難分的情話,再不濟也是讓她照顧好自己的體己話。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林朝陽竟然說的是:「有什么舍不得的?你要是不回來了,我馬上就再找個媳婦!」 這可把陶玉書氣壞了,剛領了結婚證,我還沒走呢,你就敢動歪心思? 她冷哼著把結婚證晃來晃去,「證都領了,還想再找媳婦,知不知道這是什么性質的事?我就是不回來,你也不許找!」 「你叫我不找就不找?難不成我要守活寡?」 陶玉書杏眼嗔視,「守活寡怎么了?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你個丫頭片子,還想讓我等一輩子???」 林朝陽賭氣的攬過她的腰,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 在陶玉書的記憶中,她小時候看的內參片里有這種吻法,好像叫法式接吻。 她的初吻就這樣被林朝陽奪走了,可陶玉書非但不生氣,反而哭了。 「你等著我!」 她到現在都記得自己在站臺上哭著說過的話。 可林朝陽當時是怎么回答的,她的記憶卻有些模糊了,還是他壓根就沒回答。 眼前的畫面幻滅,剛才還在臺上講話的林朝陽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 來不及分享獲獎的喜悅,陶玉書抓住了往事的尾巴,問他當時到底是怎么說的。 「這你都沒記???」 陶玉書羞愧不已。 「我當時說——」林朝陽正視她的眼晴。 「等一輩子都成!」 (本書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