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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數(shù)第二章 你們就這么喜歡生命嗎,星神?-《高天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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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

    只是一道光芒。

    一直向前,只能向前的光芒。

    它誕生于【誰也不知曉的永恒過去】,行向【誰也無法預(yù)料的無限未來】。

    它飛馳過灼熱的過去,駛向冰冷的未來,它最初從未在意過自己經(jīng)歷過什么,也不知曉自己的目標(biāo)究竟是什么。

    它掠過了無數(shù)顆星辰,無論是巖石還是大海,無論是漆黑還是閃耀,所有的一切都與它無關(guān)。

    它突破了星域,突破了星團(tuán),突破了宇宙,來到了宇宙之外,那混沌的虛海,以及多元宇宙的深邃虛空。

    它并不在意這些東西,它甚至就連多元宇宙的隔閡也突破了,來到了其他的多元宇宙,其它的不可思議之地。

    但它從未思索過這些【存在的意義】。

    因它只知曉向前。

    它只是一道光。

    后來。

    隨著未來變?yōu)楝F(xiàn)在,不知何時(shí),筆直向前的光居然回到了最初的那個(gè)多元宇宙。

    它歸來,以不同的方向再次掠過群星與世界。

    一切都截然不同了。

    那些熾熱的星,那些冰冷的墟,那些空寂的虛空中,有許多世界變得閃耀起來,里面似乎有許多不同的事物在閃動(dòng)。

    光只要向前就好,它只會(huì)向前,向前,無所謂方向。

    它向前,回到了最初的時(shí)空。

    在那里,光亙古的源頭已經(jīng)隱匿于過去。

    于現(xiàn)在,它的位置是一顆星辰。

    那顆渺小的沙黃色星辰上,有著什么生命察覺到了光的到來。

    那是一道劃破星空,劃破黑暗,無比閃耀奪目,絢麗到令人戰(zhàn)栗的,美麗無比的輝光。

    所以它們抬起了頭。

    生命抬起了頭。

    它們——他們。

    他們的眼瞳中,倒映著那似乎蘊(yùn)含著【大衍】的輝光。

    他們似乎從那如夢一般瑰麗的光中,窺見了這光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無數(shù)星辰,無數(shù)宇宙,無窮無盡,【無涯】無際,超越時(shí)空的景色與【遠(yuǎn)方】。

    光離開了。

    本來就只是一瞬。

    本來就只是剎那。

    它并沒有注意到,或者說,它從未有過任何‘在意’。它只是光,故而從不在乎所經(jīng)過之處,也不在乎那些地方有什么生命,更不在乎有其他的生命注視著自己。

    光并不知道,自己也是所有目光的匯聚。

    故而,不知多少年后。

    不知多么多么遙遠(yuǎn)的時(shí)光之后。

    有那么一支艦隊(duì),有那么一群人,有那么一些渴望【遠(yuǎn)方】的生命啟航了。

    他們踏上了旅途。

    遙遠(yuǎn)的,可能沒有終點(diǎn)的,可能沒有任何意義的旅途。

    故而忍受著。

    忍受著。

    忍受著漆黑宇宙那荒蕪的寂涼,忍受著族人內(nèi)亂那血色的鮮濃。忍受著時(shí)光消磨那默默的苦楚,忍受著無有意義那生命的怯懦。

    他們?nèi)淌苤溃淌苤?

    他們哭泣,也歌唱。

    他們醒時(shí)若醉,他們彷徨若狂。

    他們咀嚼著名為‘永遠(yuǎn)不可能實(shí)現(xiàn)’,對(duì)‘我毫無意義一生’的哀悼,悚栗著注視一日又一日的過去,注視著明日變?yōu)榻袢眨袢兆優(yōu)樽蛉铡?

    但是。

    他們始終沒有忘記。

    沒有忘記他們最初的目的。

    忘記他們最初的夢想。

    他們想要……他們想要去追逐……

    想要再次看見那道絢麗的,劃破了天穹與黑暗的光芒。

    想要追逐那道遙遠(yuǎn)的,消失在遙遠(yuǎn)高天之上的輝光。

    那美麗的,那絢爛的,那僅僅是注視著,就會(huì)讓人怦然心動(dòng),將【愛】締造而出的【美】。

    那世間最為令人心醉的【星辰】。

    他們——祂們。

    最終追逐到了。

    穿越了宇宙時(shí)空,虛海彼岸,祂們追逐著,穿透了一切壁壘,越過了一切高墻,祂們超越了所有的試煉,成就了一切能被描述也不能被描述的偉業(yè)。

    最終,祂們也化作了光。

    最終追上了,那令它們昂首看向天際,令他們啟航行向遠(yuǎn)方,令祂們孜孜不倦,永恒不休行駛的光芒。

    ——生命的光對(duì)光芒發(fā)出了邀請。

    ——生命的光對(duì)光說:請不要停駐,我們的光啊。

    ——因這世間再無任何一物可比你更為瑰麗。

    ——你終將行遍萬有的萬有,無限的無限,你終將知曉一切的一切,完全的完全。

    ——請繼續(xù)向前吧,向著我們還不知道的明日,向著我們還不知曉的未來,向著我們永無終止的終點(diǎn),向著我們從未知曉的未知。

    光。

    它。

    從一開始,它就沒有任何意義,僅僅是【存在】。

    從一開始,它就沒有任何目的,僅僅是【延續(xù)】。

    從一開始,它就沒有任何心智,僅僅是【虛無】。

    但是,或許就是從那一天開始,或許就是從哪一瞬開始。

    那道光,有了方向。

    ——朝向遠(yuǎn)方,那是我們的目標(biā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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