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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親家公-《魔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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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別了那位“小侯爺”,姬成玦默默地拍拍手,像是在撣去什么看不見的塵埃。

    少頃,

    張公公走了過來,先蹲下身子收拾先前被砸碎的茶杯蓋子,隨即問道:

    “主子,這人不是北邊的小侯爺?”

    姬成玦搖搖頭,道:

    “我也不知道。”

    張公公則又道:

    “主子,此人就算真是北面那位小侯爺,和這種人,也很難深交,不說別的,和平野伯,差太遠了。”

    “你也挺長時間沒見到過鄭凡了吧。”

    “是很久沒見過了,但主子,俗話說得好,三歲看老,平野伯當(dāng)初就算是起于微末,但身上流露出的那股子灑脫勁兒,旁人就是想學(xué)也學(xué)不來的。

    若是村頭游手好閑的無賴也就罷了,畢竟他們身上其實也是有這種勁兒,但偏偏平野伯是個有本事的人。

    有才而不倨傲,位卑卻不頹唐,方為真度量。

    而剛走的那位,不成。”

    姬成玦伸手揉了揉眉心,沒說話。

    張公公撿起碎瓷片,站起身,又小聲道:

    “主子,就如同主子先前所說的杯蓋一樣,這人,找出來,確實是費了咱們不少功夫,也有一些機緣巧合。

    他既然為影子,那牽著這條影子的線,到底在誰的手上?”

    張公公是姬成玦的自己人,說話時,自不必拘束。

    其言外之意就是,若這只是一道餌,那到底是誰拋出的釣線?

    是為了保護真正兒子的鎮(zhèn)北侯?

    還是,當(dāng)今……

    姬成玦搖搖頭,道:

    “順蔓,才能摸瓜,但這道餌,沒人敢吞下去摸魚線。”

    你摸到鎮(zhèn)北侯那兒,是死。

    你摸到陛下那里,也是死。

    張公公恍然,隨即,又有些唏噓道:

    “主子,剛那位也可憐,影子,卻一直認為自己是正主。”

    “你可憐他?”

    姬成玦“呵呵”笑了兩聲,緩緩道:

    “若他故意裝出來的呢,裝得心急,裝得不耐,裝得沒城府,裝得沒定力,裝出那種非要心急著去吃熱豆腐的感覺。”

    “裝的?”張公公愕然。

    姬成玦指了指張公公手中的碎瓷片,

    道:

    “人和杯蓋不同,杯蓋,砸了也就砸了;

    但人呢,若知道他是假的,砸還得惹一身腥的時候,也就懶得去砸了。”

    ……

    “初啊,這院子你再拾掇拾掇。”

    “好嘞,爹。”

    “手腳麻利點兒,今晚就在新家開火了。”

    “成啊,爹。”

    何初拿著掃帚開始掃院子,掃著掃著,抬頭卻看見院門口站著倆人。

    一頭發(fā)微白的男子,身后還跟著一個老仆模樣的人。

    “您是?”何初問道。

    “哦,我是房東。”中年男子回答道。

    “房東?”

    “牙行的人今兒來通知我,這小院子租出去了,我就來看看。”

    “初啊,誰來了?”

    老何頭從里屋走了出來。

    “爹,說是咱房東。”

    “房東?牙行簽契時可不是你啊。”

    “簽契的是我家一個管事的,我也是剛聽說這院子租出去了,所以就來看看,給您備了點兒禮。”

    中年男子身后的老仆走上前,將一些包扎好的米糕和一壇酒放了上來。

    “喲,這可使不得,這可使不得,這天底下,哪有租客收房東禮的說法。”

    老何頭忙上前提起東西就要給人遞回去,

    “您這小院兒本就標(biāo)得不貴,老漢我看過了,比周圍同地段同進出的還便宜了三成,老漢我跟兒子初來京城,火急火燎地能馬上租到這間屋子,已經(jīng)算是占了您的便宜了。

    剛會兒老漢我才跟我兒說,等屋子拾掇好,安穩(wěn)下來,還得去給您送一條臘肉過去謝謝您咧。”

    中年男子不以為意地擺擺手,

    道:

    “東西,您老就收下了,不瞞您說,這院子,我小時候住過,后來做生意,發(fā)了點兒財,才換了個三進出的新屋,但這里,到底是有著小時候的念想。

    屋子屋子,不住人,再好的屋子也就破了冷了敗了。

    今兒我上門,提點兒小禮,也是想著您多受受累,幫我把這屋子打理好,房租的事兒嘛,您要是錢磨子壓手,還能再降一些。”

    “可不敢可不敢。”老何頭馬上搖頭道:“已然是占了您的便宜了,可不敢不知足,至于這屋子,您放了心咧,老漢我是個懂事兒的人,該修葺的地方老漢我讓我兒指定弄好,住了主人家的屋子,總得珍惜點兒人的東西不是。”

    “成,這點兒東西,您老就收下。”

    “成成成,收下收下,不過您也得留下來,讓老漢我管一頓晚食,您要是瞧得起老漢我,就給了這面兒!”

    中年男子一揮手,

    直接在旁邊一處木凳上坐了下來,

    道:

    “行,那就您老受累。”

    “嘿,瞧您這話說的,您要是不來,老漢我是不是就不吃晚食了?無非是多雙筷子的事兒罷了。

    老漢我初來京城,兩眼向四周一望,那話怎么說來著,就是人和屋子啊和那些鋪面啊,都是夾生的。

    就是想找個人喝兩口小酒也都找不著,您以后要是有空,您常來。

    您帶一碟花生米兒,老漢我管酒!”

    “可以,可以。”

    老何頭對兒子喊道:

    “初啊,去外頭買點菜回來。”

    “好嘞,爹。”

    何初出門了。

    老何頭又搬來兩張凳子,一張給了那中年男子身后站著的老仆,一張自己坐下了。

    “您別覺得破費,我那兒子也只是出門買菜,就是真的買菜了,家里頭,臘肉和豬頭可都足足的,嘿嘿,進京前啊,老漢我是干屠戶的。”

    “哦,聽您口音,就算不是京城人氏,想來也不遠。”

    “您猜對了,老漢我是土生土長的南安人,也是在天成郡里頭。”

    “那進京為何啊?”

    “唉,也不怕您笑話,女大不由爹,自家親閨女挑了個京城人氏,給老漢我選了個京里女婿。

    想著離閨女近點兒,就搬家過來了。”

    “哦?若是這般,理應(yīng)由你女婿來幫你們安置好才是,怎么讓你們自己出來租房子?這可太不像話了。

    莫非,女婿家有困難?”

    “這倒沒有,這倒沒有,女婿是富貴之家的,本來,房子他是安排好的,院落也敞亮得很,但老漢我沒住。”

    不僅僅是敞亮,連仆役和婢女都提前準(zhǔn)備好了。

    以前,小六子最窮的時候,得靠鄭伯爺送的玉米面兒過活;

    但如今算是幕后執(zhí)掌戶部了,也就沒必要寒酸了,在如何花錢這種事兒上,整個大燕比得過姬老六的,可真沒幾個。

    “那為何?”

    “您想啊,是我閨女嫁到他們家,又不是老漢我跟我兒一起都嫁進他們家,我們又憑什么吃喝人家的住人家的?

    這不是平白地讓我閨女在婆家抬不起頭來么?

    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是這個理。”

    “唉。”

    老何頭嘆了口氣,道:

    “咱吶,也不奢求什么雞犬升天大富大貴的了,本想著這輩子平平安安也就是極大的滿意了,現(xiàn)如今,也不曉得到底是這命好呢還是命不好。”

    “既然閨女嫁入富貴人家,自然是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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