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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史筆如刀-《魔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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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如卿嚇得站起了身,雙手放在胸前,看見鄭伯爺后,怯生生地喊道;

    “叔叔哎~~”

    這,

    還是平野伯第一次晚上進入她的臥房,柳如卿的臉上,無法抑制地掛上了兩抹嬌紅。

    熟透的蜜桃,仿佛輕掐就能出水一般。

    鄭伯爺徑直走過來,在先前柳如卿坐的凳子上坐下,而后毫不客氣地將佳人強摟入懷。

    柳如卿發出一聲驚呼,

    隨即將臉埋在鄭伯爺的胸膛,雙手死死地攥著伯爺的衣角。

    若是一切就這般順理成章,那就…………順理成章吧。

    這不是來得太快太突然,而是來得,太慢了,這種等待,也是一種煎熬。

    今日將身子給了他,

    明日再面對院子里的那些下人喊自己姨娘時,自己心里,也就不用那么虛了吧。

    誰知鄭伯爺一只手在其下面渾圓處不停地揉捏使得那兩瓣不停地變化著形狀,

    另一只手則提起她的下巴,

    讓她目光和自己對視。

    下方的手,火熱且發燙,她的身子,更是越發酥軟,鼻息之間,已然帶上了濕熱氣息;

    其目光里,

    更宛若有碧波在蕩漾,漾入人的心坎兒,這不是勾人心弦,而是人心,已然化弦。

    同時,柳如卿也感知到抱著自己的這個男子不斷起伏的胸膛以及眼睛里,近乎要噴發而出的火。

    久曠寡居,宛若一池春水,遲遲等不來吹起其漣漪的輕風;

    干柴遇火星,嬌羞和窘迫以及那欲拒還迎的急切,

    讓柳如卿發自內心,發自以情地喊出:

    “叔叔哎~~~”

    此聲入肺,此調入情;

    鄭伯爺深吸一口氣,

    道:

    “乖,再多喊幾遍。”

    先前幫瞎子進階,鄭伯爺擔心自己被晉地的風給吹亂了節奏,雖然他自信于自己是一個直男,但這會兒,也需要柳如卿來幫自己“防微杜漸”一下。

    柳如卿雙手摟住了鄭伯爺的脖子,

    將自己的嘴湊到鄭伯爺耳邊,

    唇瓣,似舔似貼,就這般抵在鄭伯爺的耳垂:

    “叔叔,人家要~~”

    ……

    “嘩啦!”“嘩啦!”“嘩啦!”

    一桶桶井水,從頭頂澆灌下來。

    手里拿著兩串糖葫蘆的劍婢走過這里,看見井口旁站著的人,有些疑惑,隨即,認清楚是誰后,不由意外道:

    “伯爺?您這是大晚上地練功?”

    鄭伯爺沒理會劍婢,而是又提起一桶井水,澆灌在自己身上。

    呼……

    “伯爺,您這也太自律了吧。”

    劍婢主動走了過來。

    鄭凡將手中的木桶丟在一旁,對她道;

    “拿帕子和衣服來給我。”

    “額,好,伯爺。”

    劍婢快步跑出去,拿來了毛巾和一套衣服。

    簡單擦拭了一下身子,換上了衣服,鄭伯爺伸手從劍婢手里搶過一串糖葫蘆,咬了一口,道:

    “小孩子家家的,晚上少吃甜的,小心蛀牙。”

    說完,

    鄭伯爺就直接向前宅走去。

    簽押房內,

    四娘還在翻閱著賬簿,不時微微蹙眉。

    待得鄭伯爺走進來時,四娘抬起頭,看著他,露出笑容。

    “辛苦了,四娘。”

    鄭伯爺走到桌旁,將手中糖葫蘆遞送到四娘嘴邊。

    四娘輕啟紅唇,咬了一口。

    鄭伯爺問道:“甜不?”

    四娘點點頭,道:“甜。”

    然后,

    一邊咀嚼一邊繼續翻著手中的賬簿。

    “別太累了,注意休息。”鄭伯爺道。

    四娘點點頭,繼續看著賬簿,道;

    “嗯,等奴家把手上的事情做完。”

    鄭伯爺在旁邊拉過來一張椅子,坐下,道:

    “你說,咱剛剛的對話,像不像,我是富婆包養的小奶狗?”

    “主上是想換一個情景模式么?”

    “呵呵。”

    “如卿妹妹服侍得好么?”

    鄭伯爺眉毛一挑。

    四娘笑道:“不是奴家刻意地盯著,是府邸的那些小蹄子們,大半是奴家在虎頭城就收攏過來的,她們見了主上晚上去了如卿妹子的屋,就馬上到奴家這兒來打小報告了。”

    鄭伯爺搖搖頭,道;“其實,什么都沒做。”

    “沒做?”四娘有些意外,放下手中的筆,看著鄭凡。

    這時,四娘才發現鄭凡頭發上還濕漉漉的;

    心思靈敏的她,馬上明白過來鄭凡的心意,道:

    “主上,奴家不介意這個的。”

    “但我介意的。”鄭伯爺很認真地說道,“其實,我覺得吧,咱倆人這輩子,在這個世界上,湊合著把日子過了,就挺好的;

    你要是想要孩子,咱就要個孩子,不想要孩子,咱日子也照樣地過。”

    “奴家………”

    “總之,在你懷孕之前,我不會碰她們的,你懷孕了,我也可以不碰。”

    “但奴家,真的不介意啊,主上完全不用憋著自己,奴家不是在裝賢惠,也不是在說反話。”

    “我也不是。”

    “那如卿妹子豈不是會很傷心?”

    “我與她說過了,她也理解了。”

    “但奴家這里,事情真的很多呢。”

    “你忙你的,今晚,我陪著你,來,我為你研磨。”

    “主上。”

    “嗯,別客氣。”

    “奴家用的是炭筆。”

    “……”鄭伯爺。

    ……

    晨曦將現時,

    屋門被從里面推開,

    劍圣從屋內走出。

    瞎子則順勢起身,笑著問道;“您感覺如何?”

    劍圣笑了笑,道:“感覺,想現在就找田無鏡再打一架。”

    “您必勝。”

    “也勞累你了,在這里守了這么久。”

    “應該的。”

    “鄭凡呢?我得謝謝他。從進盛樂城開始到現在,我于劍道之悟,精進良多。”

    “主上留下話了,說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

    劍圣點點頭,他本就不是什么迂腐之人,看了看天色,劍圣開口道:

    “忽然,想喝點兒了。”

    瞎子馬上道:“成,我去讓人置備盤花生米,再配一壺黃酒,三個酒杯。”

    “三個?”

    “這酒,自然得去茍莫離在的屋子喝,味道才更足。”

    劍圣笑了。

    ………

    奉新城外,

    一輛馬車在緩緩地行使,

    一隊騎兵,分列左右,進行護送。

    前方出現一座臨時搭建的亭子,一張木頂,三側擋板,留一面通風。

    亭內,

    坐著一身著白色的蟒袍的男子。

    馬車外圍的騎兵即刻散開,馬車于亭前停下。

    車簾被掀開,一個白發老者在仆人的攙扶下,從馬車上下來。

    老者身著一身黑色的長袍,身形看似瘦削,眉宇之間,卻宛若有罡風之氣。

    乾國文圣姚子詹曾自嘲過,

    他說自己一生行的是荒唐事,做的是荒唐詩,做的是荒唐人。

    這不是自謙,而是因為他確實放蕩不羈愛自由,于詩文中,他自由,于朝堂上,他自由,于家族里,他亦是自由。

    為了配上自己上述的三句荒唐,

    姚子詹還特意點上了另外三位。

    大乾江南有一大儒,一甲子之前,就文氣遠揚,卻一生拒絕入仕,中舉立家,為家族田畝免去賦稅報了家里養育之恩后,沒去上京參與春闈,而是一甲子如一日,行走于民間,辦私塾,不收束脩,教窮苦人家子弟識文斷字;

    其年輕時,佳作不少,但執其教尺后,所念所誦,皆以三字經以及一些啟蒙詩為主。

    卻被姚子詹奉為一生做的是正經詩,畢竟,沒有比教書育人,有教無類,更正經的詩文了。

    大乾西山郡,曾有一位讀書人,春闈得中,殿試上,被官家親點為探花,卻未曾去續寫那探花風流韻事,而是于半年后,辭官歸鄉,西山郡因旱災頻發,所以是乾國里少數的窮困之地。辭官歸鄉后的他,便帶著族人和鄉民,開挖水渠,設計河道,一做,就是二十年,久經風吹日曬,曾經的探花郎,如今看起來,和老農,沒什么區別。

    讀圣賢書,做圣賢事,再者,民以食為天,社稷,以民為重,故而,他便是一生行正經事。

    第三位,

    不是乾人,

    而是一位楚人。

    其出身于大楚陳氏,陳氏,也是楚國二等律貴族,但其人卻非陳氏嫡子,甚至,不是庶出,乃是,私生子。

    其一生,隨母姓,姓孟,名壽。

    孟壽成年后,入大楚文史閣,與其座師一同修整了《楚史》,記敘的是從初代楚侯入楚至當下。

    《楚史》修撰完成后,三十歲的他,入晉,受聞人家邀,修撰《晉史》,七年得以修成。

    聞人家許以千金,想讓其于《晉史》中,為自家美言,春秋筆法一二。

    但其依舊固執地在《晉史》之中堅持留下一筆,自徳宗皇帝后,帝族大權旁落,三家分晉之象已露。

    直接點名了,晉皇一脈的權力,是在徳宗皇帝后,開始被司徒家、聞人家、赫連家這三個封臣家族分食。

    聞人家因為這一句,關押了他三年,期間,威逼利誘,均未能逼其改筆。

    后,聞人家老家主離世,新家主上位,其人敬重孟壽風骨,赦其離境。

    自此,世人都稱孟壽,史筆如刀。

    修撰《晉史》的七年,加上被囚禁的三年,離開晉地時,孟壽已經四十了,后來,有文人因此做詩,而立入晉不惑出,春風依舊少年郎。

    孟壽沒有歸楚,而是受乾國官家之邀,入了乾,于上京翰林院,花了三年時間修撰了《乾史》。

    故而《乾史》開篇太祖皇帝本紀中就直言,太祖皇帝掠其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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