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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王爺,救我-《魔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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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停崗的東面,是渭河的一條支流,原本那里停著一些船,此時這些船只正在被焚燒著,河對岸,楚人旌旗招展;

    河岸另一邊,一群騎士駐馬于此,看著那些船只上的火焰,表情不約而同,極為淡漠。

    梁程騎馬立于軍陣最前方,其身上的甲胄,已經有好多處破損了,不過好在他是僵尸體魄,甲胄的防御就算破了,其本身的肉身防御也是驚人,外加戰場廝殺,冷不丁地被來一刀或者被來一箭,也算是了不得了,基本不會給對方第二刀或者讓自己中第二箭的機會;

    再怎么說,他也不是自家主上,騎著馬老遠地都能被投石機于雨天砸中。

    所以,梁程身上雖然有傷,但問題不大。

    河對岸正在焚燒船只的,是熊廷山所率領的皇族禁軍騎兵,數目不是很多,來時,也就六七千的樣子,和自己在渭河兩岸,玩了好些日子的貓捉老鼠游戲。

    而在正南方向,已經壘起了一座龐大的楚人軍寨,獨孤家的旗幟伴隨著火鳳旗,迎風飄揚。

    這是一股極為龐大的壓力,但梁程卻并未對此有什么擔心。

    自家主上不在,

    一定程度上,也是一種束縛的解開。

    雖然自家主上絕大部分時候,不會干預自己的指揮,完全放權于自己,但自己做決定時,還是得顧及一下主上的感受。

    比如,是否會讓主上覺得憋屈?

    比如,是否符合主上的審美。

    但真正的戰場,其實最容不得這些有的沒的東西,本質上,還是盡可能保存自己的同時,最大程度地消耗敵人。

    分兵時,梁程就四千騎,這么多日子過來,現在還剩下三千騎出頭。

    損失,其實真不算大,但他起到的效果,卻極為可觀。

    “將軍,船沒了。”

    梁程身邊的趙琦開口道。

    是他從相好那里得到的消息透露給了鄭伯爺,還幫著梁程拿下了這座楚人的馬場,而后,他就一直跟在梁程身邊。

    這位游歌班的班主,看似女人,但騎射功夫,還真不賴,同時,運氣也是極好,在沒有得到特殊照顧的前提下,一直能緊跟著隊伍還沒戰死,甚至,身上連傷都沒一處。

    梁程覺得,

    這種戰場上的運氣,自家主上肯定會羨慕到要哭。

    “沒了也就沒了吧,用不著了。”

    梁程顯得很平靜。

    趙琦又問道:“那……將軍,我們下一步,該怎么辦,該………去哪里?”

    梁程伸手,指了指對岸的楚人騎兵,

    道;

    “這個,應該問他們了。”

    ………

    河對岸,熊廷山手里拿著水囊,不時地喝著水,自打十多年前被父皇發配梧桐郡后,他就養成了個習慣,那就是喝水吃飯時,將一天的量,一次性解決。

    進食,不僅僅意味著麻煩,同時,也意味著疏于防范。

    這是他那些年和山越人在山林里廝殺中得出來的經驗。

    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像一個山林里最正統的獵人了,若是褪去自己身上的甲胄和屬于王爺的蟒袍,臉上再涂抹一些泥色,他能帶著老婆孩子在山林里毫無阻礙地逍遙自在;

    但自從對上河對岸的那支燕軍,

    確切地說,

    是那支燕軍的主將,

    他忽然發現,

    這個世上,竟然還有比自己更為經驗老道的………獵物。

    如果,對方真的是獵物的話。

    從據羊城,他率部疾馳而來,哪怕后方傳來了據羊城被一支燕軍圍困的消息,他也在收到旨意后沒有回撤,繼續向北。

    目的,就是為了收復荊城,重新打通糧道。

    他成功了,荊城很快就收復了,因為對面的燕人將領,根本就沒打算去守。

    而且,

    自己收復的也不是荊城了,

    城墻被拆卸,

    屋舍被焚毀,

    昔日繁華的碼頭之城,如今,只剩下烏黑的斷壁殘垣。

    而后,

    就開始了讓他一開始憤怒,隨即冷靜,再之后無奈的一段心路歷程。

    收復碼頭,只是第一步,接下來,糧草的轉運才是關鍵,但對面那位燕人將領,卻以不多的騎兵,發揮出了極大的效果,對糧草轉運,進行了最大程度的壓制。

    他不是不讓你一粒糧食都運不到北面去,而是讓你運得很艱難,運得很煎熬,運得效率極為低下。

    在熊廷山看來,

    合格的將領打仗,必然刻板且帶著教條;

    優秀的將領打仗,則像是做人一樣顯示出一種圓滑;

    而真正的極善用兵者,就宛若雕刻匠人一般,有那么一股子巧奪天工的意味了。

    眼前那位和自己周旋這么多時日的燕軍將領,就是第三種。

    一開始,

    熊廷山還以為在對面和自己交手的,是那位大燕的平野伯。

    后來收到第二封圣旨后,他才知道那位平野伯居然在自己的后方。

    那么,

    和自己對弈這么多天的,又到底是誰?

    按情理來推測,那位應該是平野伯在拿下荊城后分兵于此的一部,其將領,應該也是平野伯麾下的一員。

    如果說,平野伯麾下一個將領都能有這般驚人的本事的話,那么,平野伯本人的用兵能力,又到底該有多驚人?

    火,還在燃燒。

    熊廷山的心情,也隨之略微平復了一些,不管怎樣,在對方沒了船后,那種橫跨兩岸的騰挪,是再也做不到了。

    而此時,

    獨孤家的兵馬,已經重新在荊城舊址處,重新立下了營寨。

    到時候,自己向西,獨孤家向北,鎮南關一處再加以策應,三面用兵之下,這支孤軍被圍殲,只是遲早的事。

    但殲滅不殲滅這支燕軍,已經沒多少意義了,因為在熊廷山看來,平野伯留下這支孤軍于此的目的,其實已經達到了。

    鎮南關內外,數十萬楚軍每天的人吃馬嚼都是海量的數字,杯水車薪了這么多日子,那邊的存糧,顯然將要告罄。

    糧道斷了這么久,軍心還能穩固那才真叫見了鬼了。

    當然,

    還有一個最為可怕的可能,

    熊廷山不愿去想,

    也不敢去想。

    這位曾在梧桐郡里廝混了十多年的皇子,

    原本自以為自個兒算是知兵事兒的,下能撫慰山越百族,上能締結帝心,天大地大,總歸得有離開梧桐郡后的他一張椅子;

    但北上之后,

    真真實實地感知到來自那面黑龍旗幟所帶來的壓力,

    他忽然覺得,

    自己在大勢面前,

    仍然是那般的無力且蒼白。

    山越百族再難纏,那也是只是難纏;

    而那個國號為“燕”的帝國,

    卻有著徹底傾覆大楚江山社稷的恐怖實力。

    一時間,

    熊廷山心里忽然泛起了一絲絲后悔,

    國勢艱難,

    早知道就不出梧桐郡了,就在山林里廝混,

    似乎也不錯?

    搖搖頭,

    甩開腦子里的這些不切實際的念頭,

    熊廷山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長刀向前一指,

    道;

    “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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