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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南侯風華(2)-《魔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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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郢都內有一座觀星樓,始建于百八十年前,由景氏先人所設計,歷時十年乃成。

    之所以修建了這么久,并非其工程過于龐大繁復,因為一開始的修建是為了慶賀當初的皇太后亦是如今楚國官稱慈明皇太后七十壽辰,預計工期是兩年。

    臨竣工前一個月,慈明皇太后薨逝,這觀星樓就被認為不瑞,觀星觀星,以人眼窺天機,被認為犯了老天爺的忌諱。

    停工八年后,新皇登基,才下旨復工摘星樓,終于建成。

    現如今,觀星樓算是郢都地標性建筑之一,因其高聳巍峨,早期景氏那位大才設計時,竟然以原城墻處為選址,將樓的下端和城墻合為一體,結合郢都龍脈之象,認為觀星樓的位置,正是龍脈龍眼所在。

    以龍眼觀星,寓意后代熊氏皇族子孫,亦指后世皇帝,目光如炬,洞若燭火,星辰之下,皆入其眼。

    這座建筑自然是有著極高的藝術價值,但同時,它的存在,也相當于在郢都舊有的城墻體系上,硬生生地挖開了一刀。

    不過,這也算不得什么。

    當初鄭伯爺打下的荊城,其實也差不離是這般樣子,而郢都,不過是放大版罷了。

    太平年間,這里自然是藝術和浪漫的殿堂,而一旦遭遇來自外敵的兵鋒,就未免過于華而不實了。

    只可惜鄭伯爺雖然入楚搶過公主,卻未曾來過郢都,若是來到這里游覽,出于職業病的習慣,

    必然會感慨一句:

    “奇觀誤國。”

    所以,燕人難怪被乾楚二國稱為燕蠻子,因為燕人真的是欣賞不來這種浪漫。

    燕國先皇在位時,寵信方士;

    姬潤豪繼位后,大肆清剿,佛堂道觀等等各類教派之地,都被查封改建成朝廷各衙門的辦公場所,那座皇子府邸,也是在昔日道觀的原址上改建起來的。

    來自荒漠的沙塵,三晉之地馬蹄的躍躍,乾地三邊冰冷密集的城垛,沒有那么長遠的歲月靜好,沒有那么多的風花雪月,自然也就難以滋養出屬于燕人的文藝情懷。

    最為典型的一個例子就是,燕皇諸子之中,如今唯一“夭折”的那位三皇子,早年,可是大燕“文脈”的種子。

    而,

    最先被拋棄的,

    往往是被認為最不重要的。

    ………

    此時,

    觀星樓上,站著兩個人。

    一人,姓景,名文軒。

    一人,姓昭,名越林。

    觀星樓,顧名思義,

    能抬頭沒事兒做望望天的,

    只有貴族;

    黔首是面朝黃土背朝天,哪里來的那份悠閑。

    這樓,非達官顯貴不得上高層。

    景明軒和昭越林二人,看他們姓氏就注定了他們的高貴,和景仁禮那種旁系子弟還要去軍中熬出身不同,這二位,是家族核心子弟,且都已經在朝為官。

    昭越林的手中,還拿著一本書,上面的封皮是《鄭子兵法》。

    景明軒笑道;“知己知彼?”

    昭越林則道;“想不到,你也看了這書。”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鄭子、謀攻》

    景氏主文職,清貴,封地雖大,卻不蓄私兵。

    “自是看了的,一開始,對那位燕國平野伯自稱鄭子,還有些不屑,看完后,倒真是獲益匪淺。”

    “爺爺說,凡是覺得看了這書就覺得受益匪淺的,那就是不知兵的。”

    昭越林的爺爺昭文通,現在正和獨孤家家主一起,在外領兵,而且,昭文通還和鄭伯爺在對弈,也就是《鄭子兵法》的作者。

    只不過前線和后方受制于消息傳播,不可能那般通達。

    再加上鄭伯爺那一出“蛙跳”,嚴重襲擾了京畿外圍的一大片區域,更是使得軍情信使沒辦法像先前那般有序傳遞。

    換句話來說,就是提高了對外訊息接收的成本,原本,普通貴族也能得到的消息,這次,可能連大貴族都很難及時獲悉,真正的最高訊息保證者,那就是回京不久的攝政王,因為他是大楚名義上的第一人。

    “知不知兵,無所謂了,大楚若真需要我景氏子弟來領兵出戰的話,那大楚,是真的沒希望了。”

    “哈哈哈哈。”

    昭越林笑得很歡暢。

    景明軒也不生氣,只是道:“兵書,其實是諸多書類之中最少的一類,但和古往今來的將星比起來,其實還是太多了。

    然而真正的將星,能功成名就卸甲歸田的又有幾個?

    將軍百戰死,能有閑暇著書的,自是鳳毛麟角。

    以前,倒是看過一些,但怎么說呢,一看就是和我這般不通軍伍的文人寫的,沒什么嚼頭,倒是這本;

    讀書如看人,看看書,再看看人,那位,還活著,還在打仗,據說………”

    《鄭子兵法》在四大國之中很是流行,因為依舊活躍在軍界的鄭伯爺相當于是為自己的書一直在代言。

    當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注意他,嚴肅看待他,甚至希望去研究他時,必然避不開這本《鄭子兵法》。

    “我懂。”昭越林點點頭,“王上,已經回來了,那位,想來也會被馬上清理掉。”

    “可不然,屈氏的青鸞軍都戰敗了。我也是奇了怪了,那屈培駱是不是就真的和那位平野伯命里八字犯沖?

    怎么著他做什么,都是給那位平野伯徒做嫁衣?”

    貴族之間的關系,怎么可能一片和諧,總會有矛盾的,最起碼,彼此看不上眼。

    若是他們真一團和諧,那么楚皇也會想辦法讓他們撕咬起來。

    “景氏要改行做巫正了么?”昭越林調侃道,“都開始鉆研命理了?”

    “只是閑聊罷了,北面戰事吃緊,族里已經在張羅著了。”

    “張羅著棄文從武?”

    “張羅著讓家里幾個在朝為官的子弟,尋求個外放機會,去文湖郡那兒。”

    文湖郡,位于楚南。

    春江水暖鴨先知,

    大貴族們已經感知到了前線戰局已有糜爛之勢,故而開始為自己的后路做起了準備。

    楚地河道密布,水系眾多,南方尤甚,所以,若是南下,還是選擇乘船最為方便和快捷。

    昭越林嘆了口氣,其實,在做這種準備的,又何止是景氏一家?

    事實上,他家老爺子前腳出征,后腳,家里其實就已經在安排向南方重新置業了。

    當一個家族發展到一定程度后,家族的延續,已經成了其本能。

    家族,整體上來看,它其實是“活”的,趨利避害,是每個“活物”的本能。

    昭越林伸手輕輕拍了拍面前的欄桿,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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