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南侯風華(2)-《魔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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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衣冠南渡?”
“我也不知道,說到底,還是得看你們,能不能攔得住燕人?!?
“燕人,過不來的?!闭言搅终f道。
“那位平野伯,可是已經(jīng)過來了?!本懊鬈幾旖锹冻鲆荒ㄐσ猓凹热荒俏黄揭安梢詠?,那位燕國南侯,為什么他不可以來?
說句不好聽的,自古以來,就沒有實打?qū)嵤帜冒堰氖聝海?
就算是馬上咱們面前出現(xiàn)了一支燕國騎兵,我也絲毫不會覺得………額…………”
景明軒剛剛牽扯出來的嘴角,僵住了。
觀星樓,很高,又是白天,天氣又很好,所以星星是看不見,但登高眺遠,卻是極為便利。
因此
當天的盡頭出現(xiàn)一片黑色時,
景明軒整個人就木在了那里。
文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事兒前談笑風生,事兒后呆若木雞。
昭越林深吸一口氣,
道;
“所以,你們景氏是真的開始鉆研命理了?”
還帶這般言出法隨的?
景明軒的身子斜靠在了欄桿上,指了指前方,熟讀《鄭子兵法》的他,依舊難掩此時的慌亂:
“黑色,黑甲,是……是燕軍?”
“是。”
“多……多少人?”
昭越林答道:“現(xiàn)在看去,不下三萬,這還只是打頭的,后頭明顯還要,估摸著,得倍之,甚至,再倍之?!?
“就算倍之再倍之,頂了天,也就十萬吧?”
景明軒開始盤算起來。
昭越林到底是昭氏核心子弟,現(xiàn)在兵部任官,聞言,當即搖頭道:
“賬,不是這般算的?!?
打仗,永遠不是數(shù)雙方人頭來衡量的。
“京內(nèi)的皇族禁軍,能攔得住吧?守住京城,沒問題的吧?”景明軒問道。
大楚郢都里,可是一直駐守著一支數(shù)目不少的皇族禁軍精銳,雖然早前調(diào)撥出了一半給年堯帶著去鎮(zhèn)南關(guān)以方便統(tǒng)御下方各路貴族私兵,但在京里,家底子還是有的。
更何況定親王這半年來,可是在郢都又訓練了一批新軍。
景明軒身為一個文人,能在此時,雖然看似慌亂,卻依舊條理清晰,沒有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一幕給震驚到歇斯底里,已是殊為不易。
只是,
昭越林到底看得更深入一些,
直言道:
“郢都的城墻,真不適合守?!?
稍微有點軍事常識的人,看見這樣子的一座都城,都不會將其和“易守難攻”聯(lián)系在一起。
“為何?”景明軒馬上問道。
他不可能不急于這個干系到自家現(xiàn)在身家性命的問題。
昭越林指了指腳下,
自己二人先前閑敘之所,其實就是郢都防衛(wèi)的重大漏洞……且還是之一。
這座觀星樓,平日里就一直有一支水龍隊駐守,嚴防火災(zāi),外人攻城時,一把火一燒,這一面城墻之間直接就能燒出一個大窟窿,再加上大火烘烤,兩邊的城墻也會遭遇極大的損壞。
景明軒抿了抿嘴唇,
道:
“所以,得御敵于外了?”
在此時,
一隊隊禁軍甲士已經(jīng)奔赴于城墻,而外圍各個大營之中,兵馬也開始盡出,準備于外列陣。
這是很能給予楚人內(nèi)心鎮(zhèn)定的畫面,燕軍來得是突然,但至少現(xiàn)在自家的士卒還敢還能主動去城外列陣。
但在昭越林眼里,這一幕,卻顯得很是滑稽。
當外敵殺到都城下方時,自己這邊卻只能選擇孤注一擲,這分明是一種悲哀。
不過,
還有另一件事,這件事,比悲哀更為嚴肅和緊迫。
“景兄,眼下所需關(guān)切的,不僅僅是這個,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為何,你我家里,為何都沒有收到燕軍入寇至此的消息?這么多的燕軍,他又不是飛過來的,就算燕軍騎兵可日夜兼程,人歇馬不歇,但沿路為何沒有示警?
莫說京城這里,
京畿之地其他城池,燕人經(jīng)過時,為何都不見烽火燃起?
燕人馬蹄再快,
他們能輕易超過看見燕人而逃難的百姓,
卻不可能快得過八百里加急!”
八百里加急,選用最好的戰(zhàn)馬,以犧牲馬匹使用壽命為代價,追求最快的速度將重要軍情傳遞過來。
因為人數(shù)少,規(guī)模小,往往三騎為一隊。
而燕軍既然是大軍出動,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八百里加急傳訊的。
而且,各家在外圍,都有生意,甚至有的,還有分宗,亦或者是在外為官的,都可以遣親信以最快的速度將情況告知京里。有些家的人,還專門豢養(yǎng)著最擅身形功法的高手,專門用作這種生死消息間的傳遞。
雖然大貴族們都有自己的封地,但大貴族的核心子弟,其實都在郢都為官,真正的權(quán)力圈子,還是在京城。
但,
沒有,
都沒有。
景氏沒收到就罷了,還能說是意外;
昭氏也沒收到?
景氏昭氏沒收到,好,那其他家貴族,都沒收到提前預(yù)警的消息?
昭越林一拳砸在了身后的這一層石碑上,
石碑上是一名楚地先賢的手跡,但在此時,卻顧不得去憐惜破壞不破壞了。
擱在平時,景明軒見到這般暴殄天物,必然會心痛得無法呼吸,甚至會不顧自身手無縛雞之力而上來和昭越林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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