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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石山地界；

    根據(jù)前面人傳來的消息，

    平西侯的隊(duì)伍上了石山北側(cè)，那里，是司徒雷的陵寢所在。

    其實(shí)，在司徒雷之前，司徒家近乎土皇帝時，家主陵墓，早就僭越了，和帝王陵寢沒什么區(qū)別。

    司徒雷剛當(dāng)上家主，還沒稱帝呢，就已經(jīng)按照正常國家朝代的傳統(tǒng)，登基起就著手修建自己的陵寢。

    也因此，哪怕后來司徒雷駕崩時，外有叛軍和野人，局面十分混亂，隨后又是燕人的東征再加上靖南王的出山掛帥，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但司徒雷完全可以安然下葬，因?yàn)榱陮嬙缇托薜闷咂甙税肆耍梢灾苯幽脕碛谩?

    陵寢山門口，

    有昔日大成國宮內(nèi)的一些老太監(jiān)打理，也有一支守陵護(hù)衛(wèi)，他們曾是司徒雷的親衛(wèi)，不愿意在燕人那里討活計(jì)，干脆到這里來替先皇守陵。

    只不過，當(dāng)平西侯的人馬到來，亮出平西侯的令牌時，這些守陵護(hù)衛(wèi)也是不敢阻攔的，規(guī)規(guī)矩矩地交出了一切防務(wù)；

    侯府這邊，也留了面子，沒繳械，而是打發(fā)他們?nèi)チ松较隆?

    至于那些太監(jiān)管事的，則被聚攏到一起。

    平西侯要親自拜祭大成國太祖皇帝，想要安靜。

    這大成國太祖皇帝等一切哀榮，都是燕皇下旨要求保留的，畢竟，在一定程度上，燕皇將司徒雷引為知己，而且是“皇帝”序列中的知己。

    就憑當(dāng)大燕鐵騎踏滅聞人家赫連家兵鋒直指司徒家之際，

    他司徒雷敢調(diào)集國內(nèi)精銳去雪原打野人，將身后完全放空給燕人，就值得這份敬重。

    更別提司徒雷臨死前，奮力一擊，擊退了氣勢正盛的叛軍和野人聯(lián)軍，保住了穎都，為后來燕軍進(jìn)入奠定了基礎(chǔ)；這，也是極為豪邁的功績。

    在祭臺前，鄭侯爺是認(rèn)認(rèn)真真地上香了的；

    劍圣也上香了；

    陳大俠聽說司徒雷是個英雄，也上香了。

    茍莫離猶豫了好一會兒，

    最后，

    嘟囔著：

    “娘的，老子還得祭拜你。”

    走上前，最后一個上香。

    上完香后，

    昔日的野人王有些神傷，

    曾經(jīng)的老對手，現(xiàn)在躺在地下。

    他是否會笑話自己如今已然淪為別人腳下的鷹犬？

    不，

    他死了，

    但我還活著。

    你個死球的東西，還有臉笑我？

    所以，茍莫離站在那里，神色不斷的變化。

    要是他當(dāng)初拿下了穎都，燕人就失去了一個有序成建制的后勤中轉(zhuǎn)地，他和楚人的聯(lián)軍，就不會陷入缺糧缺人力的窘迫局面。

    戰(zhàn)爭形勢，將完全是另一種情況。

    “侯爺，成親王等一行，到了。”何春來上來通稟。

    “讓他們上來。”

    “是，侯爺。”

    鄭侯爺走到祭臺前的臺階上，

    坐了下來。

    烏崖刀，放在身側(cè)，

    今日身上，穿著的是那一套封侯之日御賜的玄甲；

    他就這般坐在那里，

    看著前方，不斷拾級而上的一行人。

    ……

    “呵，就是先皇生祭時，人也不會來得這般周全。”

    王太后被司徒宇攙扶著往上走，回頭望了一眼身后的密密麻麻，忍不住憤憤道。

    這里，是她丈夫的安息之地；

    在這里，她難免多愁善感也敏感一些。

    已經(jīng)長大一些有些青年郎模樣的司徒宇對此沒有說任何話，只是繼續(xù)攙扶著自己的母后上山。

    兩側(cè)陵寢御道上，站著身著飛魚服挎著繡春刀的侯府親衛(wèi)，給上山的人帶來了一種極強(qiáng)的壓迫感。

    這些親衛(wèi)，本就是跟隨著鄭侯爺戰(zhàn)陣廝殺出來的精銳之士，再配上衣裝，想不懾人都難。

    最重要的是，

    所有正在上山的人，其實(shí)都不清楚那位新晉的軍功侯爺?shù)降资莻€什么章程，自然心里就有些惴惴。

    終于，

    當(dāng)司徒宇抬起頭時，看見了坐在那里的平西侯爺。

    他不是沒見過鄭凡，很早之前就見過了；

    但這一次，

    他隱約間有些恍惚，

    仿佛坐在那里的，不是平西侯，而是昔日的那位當(dāng)著他的面，一腳踹翻大皇子的靖南侯。

    有這種感覺，不僅僅是司徒宇一個，其母后，這個在王府里算是很明事理知道進(jìn)退的女人，在此時，身體已經(jīng)在微微發(fā)顫。

    握著她手的司徒宇，感知到了。

    而后面按照官位、地位依次排列上山的穎都權(quán)貴們，在此時，也都近乎同時放慢了腳步。

    什么叫軍功侯？

    這，

    就是大燕軍功侯的氣場！

    是尸山血海中，掙出來的地位！

    司徒宇放開自己母后的手，

    他是當(dāng)代成親王，

    他是司徒雷的嫡子，

    這里，

    是他父親的陵寢，

    一些事，一些人，

    他必須得去面對。

    所以，

    他走到了第一個，

    往上走，

    往上走，

    往上走，

    當(dāng)距離拉近，他已經(jīng)可以清晰看見坐在那里的平西侯爺?shù)拿嫒荩?dāng)他正微微遲疑到底是用比較官方的禮儀還是用稍顯親昵的姿態(tài)去和平西侯爺打招呼時；

    坐在那里的平西侯爺，

    只是微微抬起眼簾，

    淡淡地掃了一眼他，

    隨后，

    吐出了兩個字，

    這兩個字，

    不僅僅是讓司徒宇錯愕，更是讓其后面的王太后以及一眾自穎都辛苦趕來的權(quán)貴們心下森然。

    “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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