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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登似乎有點激動，再加上性格急躁，一連串的話語就如同暴風吹過，聽得湯譜幾乎反應不過來：“停停停，先把論文給我！”

    對一位高階奧術師來說，看論文比聽這種激動的描述要輕松很多。

    接過康登借出來的論文，湯譜掃了一眼日期，驚訝又釋然地道：“三天前提交的？難怪沒有登載于《奧術》或《魔法》之上……”

    一般而言，大奧術師的論文只要具備一定的價值，期刊都不會拒絕，而且還會搶著要，但路西恩基本只發(fā)表在《奧術》《自然》和《元素》之上，偶爾會給《普通奧術師月刊》寫約稿，所以這么重要的論文，《奧術》肯定不會放過，并且由于是講述魔法本質(zhì)，《魔法》期刊顯然也不會任由別人刊登。

    他繼續(xù)翻看了下去，對前面的部分微微皺眉，決定論看起來是風雨飄搖??！

    不過隨著路西恩的論述，他的眉頭是徹底舒展開來，不時地推動金絲邊眼鏡，低聲道：“觀察者效應也不是完全的荒謬……物質(zhì)基礎的不‘牢固’，這種說法很新穎，但如果真是這樣，為什么在沒有魔法和超凡力量的情況下，一切又是那樣的正常，難道還是要歸咎于微觀層面過渡到宏觀層面的神秘階段……咦，路西恩對這方面也有思考……弱觀察者和強觀察者……”

    他完全沉浸在了這篇論文里，即使這篇論文還沒有任何實驗和現(xiàn)象證實，“觀察者效應”也被議會主流排斥，但它本身邏輯自洽，看起來仿佛真有那么一回事情。

    對老師的反應，康登并不意外，拿起桌子上的羽毛筆，在草稿紙上記錄著老師的一些疑問和觀點。

    “……補充精神力的能量來自‘真實世界’？魔法里多余的物質(zhì)補充來自‘真實世界’？咦……”湯譜疑問之中似乎想起了什么，趕緊轉(zhuǎn)身，從書架上抽出這一期的《元素》，接著他扶著金絲邊眼睛，語氣頗為震動地道，“這不就是‘負能態(tài)真空大海’能夠解決的問題？”

    “對，當時看到這篇論文的奧術師都不由自主聯(lián)想起了‘負能態(tài)真空大?！?，它恰好解決了伊文斯閣下這篇關于魔法本質(zhì)的論文里最根本的幾個問題！”康登耳朵很尖，聽到了老師的自語，很興奮地說道，“它們一前一后，一個致力于魔法能量的來源，一個給出了關于魔法本質(zhì)的猜想，共同構成了一個完整的魔法體系！”

    他說的魔法體系與法術體系不是一回事情。

    “這恐怕是有魔法以來，第一個有理論支撐的正規(guī)魔法本質(zhì)模型，不對，應該是所有超凡力量的模型?！睖V同樣被沾染了一絲興奮。

    在魔法史上，最早的魔法師就已經(jīng)發(fā)出了魔法的本質(zhì)是什么的疑問，并提出了自身的構想，比如地火風水四大元素體系古代魔法師們構建了一個關于世界底層的猜想，認為那里有著純粹由同一元素組成的能源位面，并命名為火元素國度、水元素海洋等，比如根源體系他們認為有著魔法的根源，它是世界真實的一部分……

    這些魔法繪景直到今天還在影響著一代代魔法師，火元素等名詞就是一個佐證，但古代魔法師們對世界的探索不夠，魔法繪景全是憑空想象，沒有任何的理論依據(jù)，屬于幻想層面，而非奧術定義中的模型。

    到了古代魔法帝國鼎盛時期，魔法師更關注正常的研究和應用，沒誰再去思考虛無縹緲的魔法本質(zhì)問題，反正知道精神力是施展魔法的條件就行了，所以，哪怕偉大如太陽王塔諾斯，也沒有提出過魔法本質(zhì)模型。

    而魔法議會建立以來，對魔法本質(zhì)一直在研究，但由于其他理論的不足，這個研究的進展很緩慢，因此嚴謹?shù)牡栏窭沟热藳]有貿(mào)然提出自身的魔法本質(zhì)模型，免得幻想色彩濃厚的想法影響其他奧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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