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審配心中驚異,但表面依然鎮靜,不動聲色地用竹簡將桌上的那些情報都給蓋住后,笑著起身。 “怎么會,子遠快快進來。” 審配一邊把許攸迎入書房,一邊吩咐管家去準備驅寒的姜湯,而后才向許攸問道:“不知子遠有何要事,竟如此焦急?” 今天外面天降大雨,許攸冒雨而來,甚至都不在堂內等候,直接過來了,可見有多急切。 這可與許攸的性格不符。 “唉……” 面對審配的詢問,許攸嘆息一聲,神色復雜地說道:“此事有點難以啟齒……我想向正南借一物來用,還請正南務必不要吝惜。” “我當是什么事。” 審配笑了,直爽地說道:“是錢貨、書籍還是何物?子遠但說無妨,我若有的話定然會借你。” 他還以為許攸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找他,原來只是過來借東西而已,這倒是讓他心中松了口氣。 “正南聽我細說。” 許攸起身來到審配身邊,在他耳畔低聲道:“我想借汝性命一用。” 審配稍愣,隨后感到胸口一涼。 他低頭看去。 許攸不知何時將一把匕首送入了他的心臟,汩汩鮮血正不斷涌出,將他的衣衫盡數染紅。 “你……” 審配抬起頭看向許攸,眼中充斥著疑惑、震驚、憤怒還有不解之色,難以置信道:“你為何、為何要這么做!” “為何?伱心知肚明。” 許攸松開審配,任由他倒在地上,起身冷漠俯瞰,“你殺我妻小,如今又已經發現了我的身份,我豈能留你?” 審配此時只覺得四肢發麻、手腳發冷,生命不斷隨著鮮血的涌出而流逝,但他依然滿臉憤怒,死死盯著許攸道:“你看了那封信!” 許攸冷笑道:“你以為我還會跟之前在鄴城時候一樣,任由你隨意向袁紹告密么?” “你當初殺我妻兒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這么一天!” 殺了審配,既是為了不久后投曹交一份投名狀,也是為了斷袁紹的一條臂膀。 更是為了報審配殺他妻兒之仇! 審配很想開口怒罵,但一張嘴涌出來的卻是大口大口的鮮血,他感覺視線越發模糊,身體也越發沉重。 “許子遠。” 審配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看向許攸,一邊嘔血,一邊斷斷續續地道:“我主在北,不可、不可使我面南而死,幫幫我……” 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但臨死之前,他想要體面地死去。 可失血過多的他現在連動彈一下都做不到,唯有許攸能夠幫他。 聽到審配這帶著一絲懇求之意的言語,許攸皺眉凝視了他片刻,最終還是彎下腰,將他從地上扶著坐起身,面向北方。 “多、多謝……” 審配釋然一笑,有些艱難地抬頭看向窗外,目光似乎想穿透那蒙蒙雨幕,看見遠在千里之外征戰的袁紹。 “主公,我不能再繼續輔佐你了。” 審配有些遺憾地喃喃自語道。 一股帶著濕意的冷風吹入屋內,將桌案上的燭臺給吹滅,只余下裊裊青煙。 人死如燈滅。 許攸看著已經沒了氣息的審配,心中的仇恨在其身死的那一刻,也隨之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陣陣空虛和落寞。 生死何其大,生死何其小。 許攸對著審配的尸體躬身行了一禮,而后離開書房,剛好碰見了端著姜湯過來的管家。 管家驚訝道:“許薄曹,您這么快就要走?這姜湯可還沒喝呢,喝完了再走吧。” “不必了。” 許攸神色平淡,將染血的雙手藏在衣袖內,“我與你家主人已經商議完事情,他要午睡休憩片刻,不要讓人進去打擾。” 管家恭敬應是。 而后許攸大步離開審府,回到家中簡單收拾了一些金銀細軟后,便直接策馬離開樂成縣,直奔兗州方向而去。 “阿瞞,我來了!” …… 冀州前線,冀州軍軍營。 雖然夜已經深了,但袁紹依然沒有入睡,正在看手中這封從樂成縣送來的的密信。 “許攸竟然和袁熙勾連?” 袁紹看完信中審配的闡述,還有列舉的種種證據,心中感到極為震驚,同時也不敢相信。 他和許攸可是幾十年的好友,許攸怎么會和袁熙那孽子聯合來殺他?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