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崔府。 各大世家家主從宮中離去后,并沒有各自回家,而是十分默契地來到崔府聚首。 暗室中,一片死氣沉沉。 眾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也不知道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最終還是董忠打破了這片沉默,主動問道:“你們覺得……陛下今晚說的那番話是什么意思?” “難道陛下已經知道我們的謀劃了?” 天子今晚在宴會上說的話,看似是說給所有人聽的,但實際上就是說給他們聽的。 這讓他們的心里不得不產生各種各樣的想法。 因為如果天子真的已經知道了他們的打算,那今晚就是在警告他們,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我覺得沒有。” 竇輔沉思良久后,搖了搖頭,“陛下今晚只說了清丈田畝之事,并沒有提到國子監。” “而且我們近來也沒什么大動作,只是在暗中推動朝野對國子監的議論,提前為聯名上書做準備而已。” “所以我以為陛下今晚這番話旨在安撫我們,讓我們理解朝廷清丈田畝一事。” 為了躲避繡衣使的眼線,他們做事都相當隱秘,為的就是不讓天子察覺。 所以竇輔認為天子不可能知曉他們的謀劃。 審榮卻憂心忡忡地道:“不一定,我們對清丈田畝都很配合了,陛下又何必專門說這些來點我們?” “陛下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甚至我們現在的對話都有可能被繡衣使聽在耳里!”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變了臉色。 一時間坐立難安。 繡衣使的存在就是隱藏在暗處的一柄利刃,誰也不知道它在何處,又會在什么時候捅進他們的心臟。 就在眾人心中猶豫著要不要趕緊離開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崔琰忽然抬手重重一拍面前的桌案。 “夠了!” 崔琰斷喝一聲,目光從眾人的臉上掃過,“不過是幾句話而已,就將你們一個個嚇得如同驚弓之鳥!” “陛下已經知道了又如何?難道陛下知道了我們就什么都不做了?任由國子監這樣發展下去?” “現在才知道害怕,早干什么去了!” “晉升之路的爭奪必然是激烈的,這是我們與天子間的博弈,哪怕流血也在所不辭!” 崔琰很看不慣這群人畏手畏腳的態度和做派,既不愿意坐視國子監站穩腳跟,又不想惹到天子。 哪兒有這么兩全其美的事情? “呵,說得好聽。” 竇輔不屑冷笑,“刀子沒有落在你頭上,你當然不知道害怕,真將天子給觸怒了,后果你自己清楚。” “我不陪你玩了,你愛怎么做就怎么做去吧。” 說罷,竇輔就要起身離開。 崔琰見此心中惱火,厲聲道:“你若走出這個門,那我便默認你和楊氏一樣選擇投靠天子!” “你們竇氏當真要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嗎!” 崔琰的一句話,令竇輔止住了腳步。 臉色也隨之陰沉了下來。 楊氏的行徑令所有人都感到不齒,只不過如今楊氏的圣眷正濃,楊修又是內閣大學士,所以奈何不得。 但如果他竇氏也被認為跳反的話,在座的所有人可都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崔琰站起身來,面無表情道:“事情都到了這一地步,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誰都別想置身事外!” “我已經請老師明年開春之后來到長安,在此之前我們只需繼續推動朝野對國子監的輿論。” “我不希望再有人說出想退出的話。” 天子希望國子監能夠平穩地站住腳。 而他們要做的就是激化矛盾。 只要對國子監的輿論夠激烈,他們就能名正言順地和天子打擂臺,掰手腕。 眾人的神色各異,思來想去后,還是被崔琰說服了,紛紛點了點頭。 ……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