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零章 潛夫哥的豬隊友-《父可敵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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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愆廳,紅事房中。
“北方人怎么了?宋祭酒不都是北方人么?”老六聞言皺眉道。
“北方人讓韃子奴役了幾百年,大都讀書不行的。”劉醫官有個好處,就是這些事跟他基本沒啥關系,純粹當個談資,所以說起來一點沒負擔。
“北方人里有學問的,都給韃子皇帝的干過。現在出仕本朝,誰知道心向哪邊?”劉醫官道:
“好比宋祭酒。其父壽卿公,仕元四十余載,五持憲節,逮事七朝。他本身也是元朝進士,還當過元朝的官兒。這種父子兩代都向元狗稱臣的人,學問再大,皇上再信任他,師生們背地里也會埋汰的。”
“怎么埋汰的?”朱楨神情有些凝重,沒想到宋訥說的情況還真挺嚴重。
“說他,數典忘祖、叛國背主,無君無父、不忠不孝……”劉醫官越說聲音越小道。
“這么大的仇么?”朱楨有些震驚道。
“唉,他是北方人是一方面的,他還讓講官們的日子不舒服了。”劉醫官道:“原先在國子學里當教官可是美差,整日里優哉游哉,袖手高坐,談天說地,游山玩水,幾年后就能放出去做官,真是人人稱羨的清貴之選。
“現在可倒好,讓宋祭酒弄得一天到晚忙的腳打后腦勺,還動輒得咎。每月還要接受考核,名次落后的講官挨訓挨罰,甚至被奏請開革,恁說他們能說他好話么?”
“唔。”朱楨點點頭,還真是旁觀者清。沒想到這個國子學的醫生,竟然給了自己這么多有價值的信息。
但是他還想要更多:“那今年那些病死的學生,是怎么回事兒?”
“讀書人身子骨弱,學習太辛苦了,起早貪黑,懸梁刺股,飯菜又沒油水。唉,其實就是窮人容易得的虛勞病。”談到自己的專業來,劉醫官就更有話說了。
“不過國子學生得這個病,確實不應該。”
“那這病怎么治?”朱楨沉聲問道。劉醫官這話,換了別人可能不信,但他信。
在國子學才上了一個月,他便感覺全身無力,腳步虛浮,就像回到在金橋坎的日子。
“簡單,一天一碗肉湯,連喝一個月,保準紅光滿面,哪兒都不虛了。”劉醫官自信道。
“好,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朱楨點點頭道:“你指導膳房的人,給學生們進補,一個月后要真如你所說,那本官就赦伱無罪。”
“遵,遵命!”劉醫官大喜過望,看來能逃過去這三十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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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劉醫官錄完了口供,朱楨便讓個皂隸送他回去,自己給自己腚上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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