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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在‘淺德德’，用漢話說就是在驅(qū)寨邪，”阿隆果然認(rèn)得，小聲解說道：“那在前頭揮舞刀劍的，是普定部的畢摩。后頭男子懷里抱著的是犧牲祭品，就是什么黑白雞，白公狗公山羊之類，還有草人草馬。”

    “他們就這樣圍著寨子大吼大叫，邊走邊跳，圍著寨子轉(zhuǎn)一圈，直到寨門外。”阿隆接著解釋道：

    “到了寨門口，他們會把那些犧牲祭品割下頭、爪、翅膀，倒著拴在繩索上，橫掛于寨門之上，讓它們守衛(wèi)寨子，莫讓妖魔鬼怪，瘟疫神、餓鬼、災(zāi)神之類，進(jìn)寨入戶作祟族人。”

    “為什么忽然舉行這個儀式？”沐英追問道：“有什么講頭嗎？”

    “路上不是跟侯爺說了嗎，這個月是我們羅羅人的鬼月。”阿隆道：“鬼王會打開鬼門，放餓了一年的鬼魂來人間討食。正常的祖靈自然沒什么好怕的，怕就怕那些在活著被殺死的，被逐出家族的，懷著怨念死的孤魂野鬼，這些鬼也會跟著出來。他們沒地兒去，又滿懷怨念，就會到處害人。”

    “跟我們的中元節(jié)差不多。”沐英點(diǎn)點(diǎn)頭，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羅羅人的文化習(xí)俗，基本上就是借用的漢人的那一套，然后改頭換面說成是自己祖上傳下來的。

    不過四方蠻夷都是這樣，也沒什么好指責(z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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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便在陰影中繼續(xù)靜靜的觀察，果然看到城頭上那群瘋瘋癲癲的人，轉(zhuǎn)到寨門口時，開始打殺牲口，砍下頭腳，去毛剖肚，將其頭腳硬毛插于長滿刺的樹桿上。

    那畢摩邊念經(jīng)，邊指揮著族人將那些掛滿犧牲的樹桿懸在寨門之上。

    按阿隆的解釋就是這樣寨門就會變成人間與鬼界的分界線，鬼怪不能進(jìn)入寨子了。

    這時城頭恢復(fù)了安靜，沐英問道：“這樣的儀式一年一次？”

    “我們別處的村寨是這樣的，但普定堡不一樣，它是建在鬼門上的。”阿隆道：“鬼魂作祟要比別處重百倍。二十年前，達(dá)里麻還是元朝曲靖宣慰使的時候，力主在這里建普定堡，還跟上任普定路總管，也就是適爾他爹，發(fā)生過沖突。”

    “但胳膊拗不過大腿，達(dá)里麻抓了適爾，逼著老總管就范，最后普定部還是遷到了這里。”阿隆又特意道：“因?yàn)橛羞@層舊怨，我爺爺才沒想到適爾那賤人會投靠達(dá)里麻。我爺爺是喜歡把人往好處想，但并不愚蠢。”

    “哦哦。”沐英敷衍的點(diǎn)點(diǎn)頭道：“別跑題，說正事。”

    “總之，因?yàn)檫@個原因，他們的儀式格外隆重，要連做七天，一直做到鬼門關(guān)了之后。”阿隆只好怏怏道。

    沐英聞言眼前一亮，“今天是第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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