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大概半小時還是有的,李詩清估算了下時間后,輕手輕腳來到宿舍外邊貼門聽了會墻角,發現里面沒聲音。 想了想,有些擔憂的李詩清推門而入,視線第一時間就落到了文慧身上,后者此時正在看書,觀其情形似乎和之前一樣。 暗暗觀察半晌,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李詩清關好門,走過去問:「你生日他不來?」 文慧沒做聲。 李詩清自顧自問:「他是因為杜雙伶不敢來,還是有事來不了?」 文慧翻一頁書,低頭細細閱讀。 李詩清嘆口氣,脫下鞋子跟她并排坐床上∶「本來我是堅決反對你們倆的,但剛才你接電話的舉動讓我十分驚訝。 我當時在想:你們這么有默契嗎?你怎么知道是他打過來的?」 文慧盯著書上的字,亮黑的瞳孔有些渙散,依舊沒吭聲。 李詩清說:「我從老家轉學過來的第一年就認識你了,這么多年不敢說對你了如指掌,但也算得上知根知底。 你知道我剛才為什么離開宿舍嗎?因為你的表情欺騙不了我。 而你現在不想提他的話題,是愛而不得的痛苦?還是離開的不舍?或者是他沒有過來的不滿?」 等了一分來鐘,沒等到回復,李詩清繼續說∶「你這樣下去很危險,要是想爭,就抓緊時間。 我聽陽永健講過,以米見的性子,應該是還沒跟他徹底在一起的,這是你的機會;要是米見上了他的床,你這優勢就不明顯了。」 文慧抬頭盯著她。 見狀,李詩清縮到被窩里:「算了,我午睡會,這么大的事你自個兒想清楚吧,等會去接機叫醒我。」 許久過后,文慧瞥一眼已經熟睡過去的閨蜜,她放下書本,拉好窗簾,也緩緩躺了下去。 只是眼睛在黯淡的光線中睜著,怎么也睡不著。 一會兒她在想,今天連著兩聲「謝謝「,他是不是很失落? 會不會影響他今天的寫作狀態? 一會兒她又想起了大學四年的點點滴滴。 第一次見面∶自己躺在沙發上,他在客廳站著,陌生的兩人難以置信地達成了默契。 第二次見面∶晚上起來吃面包被他碰了個正著,在廚房中他看自己的眼神讓她頭一次感到心慌。 第三次見面∶在琴房教他唱歌,這是兩人在雙伶的眼皮底下第一次這么近。 第四次,在后臺,他手指勾著自己領口,往里看。 第五次,自己生日,他強吻自己。 … 后面還有暑假彈琴、出埃及記、荷蘭別墅二樓、教室向他發火、一起睡過的三晚… 回首四年光陰,兩人在一起值得記憶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自己在他面前笑過,在他面前哭過,在他面前神情自若,在他面前苦苦躲閃,在他面前強裝不愛。 自己真的不動心嗎?沒有!只是他有女朋友了,女朋友是雙伶。 文慧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告訴她,自己一直是喜歡張宣的,如果不喜歡這男人,她是不會給任何機會讓他靠近自己,也不會給他做飯,就更別說被摟抱和吻了。 第一次見面,因為雙伶的關系,她心里不由自主地排斥他,但不否認他看起來有眼緣。 而往后的日子里,兩人用無雙的默契詮釋了什么叫非常有眼緣。 那次在中大文藝演出后臺,盡管張宣用手指勾自己的領口衣服很魯莽、很冒失,盡管自己表現的很平靜、很冷淡,但她心里并沒責怪他。 甚至反而有一種玄之又玄 的奇異感覺上身。 畢業時分,她以為自己離開他、離開中大、離開他的視線就可以徹底擺脫這份糾纏,忘掉這份不該存在的緣。 可是到了滬市后,她才發現一切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這個滬市早已經不是四年前自己鐘愛的滬市了。 剛進復旦時,每天都有不同男生想要接近自己。其中有學長、有學弟、有年輕未婚講師、還有博士,不過文慧只撇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欲望,都是被自己的美貌吸引過來的,都想要得到自己的身體。 短短半個月,文慧的美貌傳遍整個復旦。 可她僅僅只用了一個禮拜,就讓整個復旦的男人知道什么叫高攀不起!無論是自身的優秀、還是家庭的強大,都讓他們高不可攀! 從此耳根清凈,又恢復了平靜生活。 面對這些男人,文慧發現自己心是死的,掀不起任何波瀾。可每次聽到那個名字時、想起那個人時,她又覺得自己好似活過來了,胸口會起伏,心跳會加速。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文慧隱約明白,自己被光芒萬丈的張宣癡纏追求著,跟他一起渡過了刻骨銘心的四年,就算自己性子再冷,就算自己再克制,就算自己再淡薄,自己同曾經很苦惱的青竹一樣、無聲無息中還是被他抬高了眼界,除了張宣這座云蒸霞蔚的巫山之云,別處的云皆黯然失色。 以往詩清在電話中戲弄過很多人,她一直當看客,不曾理會,更不會參與。 可這次兩人的默契再一次發揮了神奇的作用,她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個電話是他打來的,是來找自己的,是向自己解釋的。 在接起電話的那一刻,在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文慧前所未有的心安。 當時有個后悔的念頭在腦海中浮現:如果自己不離開中大會怎么樣? 這時這刻她假想了許多… 不過最后都化為了烏有。 她知道,時光不能倒流,世間沒有如果,就算再來一次,他也不會為了自己放棄過往的一切感情糾葛。 自己不是雙伶,自己取代不了米見,所以文慧還是一如既往地用理智戰勝了發熱的心,連著說了兩聲」謝謝」。 …… 中大。 雨水冷澀如練,伴有寒風。 早就知道文慧去滬市讀研就是為了離開自己,張宣也早就做足了心里準備,但當聽到兩聲極為冷靜的「謝謝」時,他還是有些壓抑,有些苦惱。 心遭遭的張宣右手揪了揪領口,此刻他特別想吸煙,他想喝酒,想找個人嘮嗑嘮嗑,他想放肆一回。 抬起右手看看,下午1∶58 他調整方向去醫學院,一通尋找,得到的結果卻是∶杜鈺不在,到醫院實習去了。 也是,都大五了,確實應該實習了,老男人暗罵自己糊涂,竟然忘記了這茬。同在中大,竟然連老同學這點事情都不知曉,有些不像話。 掏出手機想再次給米見打電話,可那個「等「字,讓他熄了心思,結果未明之前,米見還是那個米見。 打給希捷,老樣子還是通了,但沒人接,或者說她不想接。 算了吧,算了,這些個女人都有主見的很,個個智商高情商高,玩不過啊。 轉身出南門,來到了廢品收購站,然后發現門是關著的,只有三條狗在門口虎視眈眈地注視著自己,沈凡也不在家。 再瞟一眼沈凡平日里擺放三輪車的位置,果然車不見了,肯定是收廢品掙錢去了。 呵,關鍵時刻這些人一個都靠不住。 不死心,去中大門口的「宏宇」打字復印店,里面 很多老師學生在排隊打印東西,張宣走進去問店員:「你們孫老板今天在不在?」 店員非常禮貌地回答:「老板今天沒過來,張生您有事嗎?要不要我通知他?」 張宣擺擺手,離開了,這復印店是孫俊的命根子,既然沒過來,那肯定是有要事忙。 再次回到校園,他有點欲哭無淚,他娘的我就是想醉一次啊!怎么找個人這么難呢? 倒是想到了小十一和董子喻。 他相信,只要自己打電話,小十一不管多遠都會趕到,不過她在深城誒,來回太折騰了。 至于董子喻,他沒多大把握。雖然現在是周末,可人家不一定有空,畢竟人一旦到了新的環境,很多東西都要重新開始,都有自己的交際要應酬,有自己的生活要過。 … 下午四點半,剛練完拳擊的張宣接到了董子喻電話。 大汗淋漓的老男人用袖子在額頭上揩了揩:「你是不是知道我想找人喝酒,你就打電話過來了?」 董子喻有點發懵,反應過來問∶「你心情不好?」 「嗯。「 張宣嗯一聲:「想找人喝酒。」 董子喻笑道「:那你跟雙伶出來吧,我今天過來找思茗和美娟玩了,我們在小禮堂這里。」 「等我幾分鐘,我去洗個澡。「張宣長吁口氣,再次檫了檫汗。 「好。」 等到電話掛斷,柳思茗問:「張宣心情不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