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清晨-《世子很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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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么在客棧里待了三天,許不令除開偶爾出去給快要餓死的姜凱投個食,便再未出過門。
轉眼正月初十,年關的氣氛逐漸變淡,小雪再次落在了漠北大地之上,但較之個把月前的凌冽寒冬,歸燕城已經多了三分暖意。
黃昏時分,暮雪蕭蕭。
許不令獨自離開客棧,來到了春花堂附近的巷道里。
隱于深巷之間的小勾欄,窯姐兒聽從了許不令的勸告,早已經人去樓空,致使本就人跡罕至的巷子,再無半點人跡。
許不令左右探查,確定沒什么埋伏后,飛身從后宅躍入院子,無聲無息來到窗外,朝里面瞄了眼。
大廳里本就沒什么東西,此時只剩下兩張小酒桌。
柳無葉孤零零坐在酒桌前,一改往日斗笠蓑衣的打扮,換成了一身書生袍,肩膀上還掛著行囊,佩刀也用布包裹了起來,一副即將遠行的模樣。
許不令確定沒問題后,抬步走入屋里,詢問道:
“準備走了?”
也不知是不是歷盡生死后大徹大悟,柳無葉雖然氣色虛弱,卻沒了往日那般發自骨子里的自怨自艾。
見許不令進來,柳無葉偏過頭,露出一個比較勉強的笑容:
“是啊,準備去中原看看,哪里的江湖大些。”
許不令將鐵锏放在桌上,坐在了對面:
“想開了就好,不滿二十有這般武藝,死在漠北可惜了,好好打磨十年,下一代武魁肯定有你一席之地;我和老司徒有些交情,你直接去千仞門,報我的名字即可,能教你不少東西。”
柳無葉看了許不令一眼:“你是一座山,世間武人見過你出手,就很難再提起‘舍我其誰’的心氣,我想要往上走,很難了。”
許不令知道是如此,當江湖從來就不是以武藝高低論成敗,他搖頭道: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故事與酒。日后武藝通神也好,流落街頭也罷,心煩的時候,能有個人陪著喝兩杯,吐吐心里的苦水、談談往日的威風,那這輩子就算沒白走一遭。反之,成了人間帝王擁有了一切,老來卻只能孤零零坐在酒鋪子里喝悶酒,連個能說心里話的人都沒有,那這輩子肯定是白活了。你才剛起步,多走走看看就懂了。”
柳無葉沉默了下,微微點頭:
“許兄的閱歷,和年紀不大相符,有點老氣橫秋的意思。”
許不令笑了下,也沒解釋,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忙完了就走吧。老司徒還有個兒子司徒琥羽,刀法性格都不錯,和你應該聊得來,就是不知道是直的還彎的,就算是直的,想辦法掰彎應該也不難……”
?
柳無葉顯然聽不懂這葷話,起身跟在了許不令后面:
“什么直的彎的?”
許不令眨了眨眼睛,沒好意思說。
離開小勾欄后,柳無葉就走在了前面帶路。
兩個人穿過繁華街道,七轉八轉,抵達了皇城外的玄武街。
玄武街王侯將相扎堆,國師府便在其中,許不令稍微低調了些,和柳無葉從街邊巷道來到了一處宅邸側面。
宅邸就在皇城北側的宮墻外,應當很久沒人居住,過年也沒有懸掛燈籠,聽不到半點人聲。
柳無葉在周圍打量幾眼后,飛身越過高大圍墻,進入了宅邸內。
許不令緊隨其后,落腳處是宅子的后廚位置,地面積了厚厚一層落葉。他在宅子里掃了一圈兒:
“這是你家的宅子?”
“是柳家的。柳家是西邊最大的皇商,打通了西域商道,深得當今圣上器重,特地賞了這處宅子。這些年因為我的事兒,我爹提心吊膽不敢來京城,宅子才空了下來。”
柳無葉帶著許不令,來到了后廚的庫房位置,打開門后,里面堆了不少麻袋。
許不令抬手在麻袋上面摁了摁,感覺出里面是泥土碎石,他略顯驚訝:
“你挖了條地道?”
柳無葉點了點頭,在庫房的深處,掀開一塊石質地磚,露出下面供一人通行的洞口,又從懷里取出一張地圖給許不令:
“當年歸燕城擴建,柳家出了不少力,也參與了皇城的建造,這是大概的輿圖。前幾年我來京城,為了見姜篤,在這里挖了條地道,剛好到宮墻后面的長寧宮,不過潛入皇城風險太大,用了一次就沒用過了。長寧宮本是太后居所,太后故去后常年閑置,防衛較弱。但即便進了皇城,想去天子居住的后宮或者歸元殿附近,同樣難比登天,我也不知道當今圣上今晚在哪里,這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許不令接過輿圖看了眼,和長安的皇城其實大同小異,輕輕點頭:
“謝了。”
“不必言謝,權當答謝許兄救命之恩,后會有期。”
柳無葉說完大概情況后,抬手抱了抱拳,便轉身走向庫房外。
許不令思索了下,詢問道:
“要不要我幫你報仇?”
柳無葉腳步一頓,看了看身上的傷勢,搖頭道:
“這是許兄自己的事兒,與我無關了,再會。”
說完便消失在了門外。
許不令待柳無葉走遠后,低頭看向腳下的洞口。
他雖然覺得柳無葉人不錯,但還沒有信任到把命交給對方的地步,不清楚地道對面的情況,肯定不敢隨意鉆,萬一左清秋蹲在另一頭守株待兔,他當場就得和姜凱角色互換。
許不令稍微思索了下,將輿圖收了起來,轉身往客棧方向行去,先召喚兩條小蛇過來探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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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沒離開屋子,現在開了個賓館用筆記本碼字,環境變化太大很不適應,碼的很慢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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