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風停雨住-《世子很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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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誒誒——”
許不令臉色微變,連忙拉住楚楚的手:
“噓噓,相公有傷,那什么……”
踏踏踏——
話沒說完,房間外就想起了腳步聲。
一直擔心著許不令的蕭綺,從外面跑了進來,詢問道:
“怎么了?”
松玉芙已經睡下,此時只穿著肚兜披著睡袍,從門口探進來:
“楚楚,你叫我?”
隨時待命的夜鶯,和武藝高強的陳思凝自不用說,直接把在房頂上看月亮想小十二的滿枝都給拎過來了,連在屋里自閉的寧清夜,都聞聲跑進了屋里。
許不令臉色一白,微微攤開手:
“呵呵,來的真快,好不容易仗打完,楚楚想一起聊天來著……”
楚楚眨了眨眸子:“相公,你不是說天王老子來了都扛得住嗎?服軟了?”
“開玩笑,我服什么軟?硬著呢……”
房門外,六個姑娘神色一陣怪異,左右互視幾眼后,輕手輕腳的走進了屋里,關上了門窗。
庭院幽幽,夏夜寂寂,若有若無的交談聲從房間里響起:
“相公大人,你想從誰先開始聊呀?”
“我……唉……”
“不行就算了,我們當媳婦的,知道輕重。”
“什么不行,來吧來吧,還真以為相公怕你們?”
“這仗也打完了,相公受傷,估計得在屋里躺半個月,既然相公不怕,那正好……”
“半個月……豆豆還小,就別往進拉了……”
……
聲音漸小,尚未到七夕佳節,七仙女與牛郎的甜蜜故事,便悄然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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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三個多月的戰火下來,時間也從四月初夏,到了七月初秋。
東部四王徹底覆滅,加上朝廷大力賑災善后,本就富甲天下的江南,以驚人的速度開始恢復。
等到秋收時節,鄉野間雖然還有些許流民、盜匪,但城鎮之中,已經在大力整治下恢復了原本的秩序。詩會文會之內的娛樂活動也開始復興,金陵城十八里秦淮處處笙歌,讓城中百姓甚至忘卻了,戰亂才過去不到半個月。
秋日幽幽,秦淮河畔,不算遼闊的河面上飄滿的畫舫樓船,文德橋的南岸,白墻青瓦之間,金陵陸氏的祖宅坐落其中。
江南水鄉,多是深宅小院,陸家祖宅深處的院落里,大桂花樹下鋪上了軟毯,擺著一張小案,上面放著清酒、瓜果。
蕭湘兒身著大紅長裙,不勝酒力,稍顯慵懶的斜依在小案上,手兒撐著側臉,如玉臉頰酡紅,杏眸似醉非嘴,隨著遠處秦淮河上傳來的小調,哼唱著: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
小案的前方,鐘離玖玖提著藍色舞裙,腰間掛著銀色鈴鐺,在姐妹面前,展露著從楚楚哪里學來的曼妙舞姿。小麻雀煽著翅膀,繞著玖玖飛行,嘴里‘嘰嘰喳喳—’,好似也在給主子打著拍子。
陸紅鸞靠在院中的躺椅上,手里拿著針線,縫著嬰兒穿著虎頭鞋,瞧見湘兒醉醺醺的模樣,偶爾也會抬起眼簾笑一下。
寧玉合只會劍舞,怕嚇到已經待產的陸紅鸞,沒有跑上去湊熱鬧,而是站在大桂樹下,輕柔的推著秋千。
一襲暖黃色襦裙的崔小婉,纖細雙手抓著秋千的繩子,坐在秋千上來回搖晃,繡著桃花的裙擺,在空中灑出一簾弧線,也在跟著輕聲哼唱: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場景很美,但這曲子,明顯勾起了幾個女人心底的相思。
蕭湘兒唱了片刻,從腰間解下了紅木小牌,拿在手里輕輕摩挲,眼神忽閃,不知想到了什么東西。
崔小婉瞧見此景,停下了哼唱,脆聲道:
“母后,老許馬上就回來了,別著急,我們讓你先,不搶。”
“呵呵呵……”
院子里歡笑聲一片。
蕭湘兒微醺的眼神清明了些許,連忙把紅木小牌收了起來,側眼看向小婉:
“說的你不想一樣,許不令一走就是三個月,你整天睡覺的時候念叨‘母后,好想老許啊’,以為我沒聽到?”
崔小婉眉眼彎彎,在秋千上搖晃,不帶絲毫羞意:
“我是想啊,本來還想和老許一起去蘇州桃花庵看桃花,現在看來,只能看桂花了。不過桂花也行,我也想學大白,光天化日、荒郊野外,在大桂花樹下,天為被、地為床……”
又開始了!
幾個姐妹憋著笑,寧玉合臉色漲紅,把崔小婉停住,稍顯窘迫的道:
“我哪里光天化日,我……我都是晚上,小婉你別亂說了。”
鐘離玖玖最喜歡看寧玉合吃癟的模樣,停下了妖嬈舞姿,把伴舞的依依捧在手心,拆臺道:
“什么晚上,你白天干的少了?我可是聽相公說過,你在幽州唐家莊外,雪中獻……”
“死婆娘!我……我和你沒完!”
寧玉合臉紅的發紫,只覺這地方不能待了,低著頭就從院墻翻了出去。
“哈哈哈……”
院落中嬌笑聲更多了。
陸紅鸞靠在躺椅上,也在掩嘴輕笑,瞧見玉合落荒而逃,搖頭輕聲道:
“好啦,就知道欺負玉合,你們比她差不了多少。”
蕭湘兒窘境被玉合化解,自然輕松了幾分,挑了挑細長眉毛道:
“差遠了,我們都是被動,就玉合最主動,比不得。”
陸紅鸞微微斜了眼:“你還好意思說玉合?你為虎作倀,盡弄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欺負人,我們還沒說你。”
崔小婉自個搖著秋千,插話道:
“還好啦,我覺得挺有意思的,是吧玖玖?”
鐘離玖玖最怕的就是尾巴什么的,偏偏這些個姐妹都喜歡挑軟柿子捏,她又沒法拒絕。此時被問起感受,她哪里好回答,只是搖頭嘴:
“我……我也不清楚,反正許不令喜歡。”
說著就跑到了陸紅鸞跟前,做出認真檢查身體的模樣。
蕭湘兒被乖媳婦打掩護,心中頗為欣慰,轉眼看向秋千,微笑道:
“小婉,蘇州離這兒挺近的,騎追風馬一天就到了,等許不令回來,讓他帶你過去一趟就是了。”
崔小婉看了看上方的桂樹,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桃花早都謝了,現在只有桃子,過去看什么呀?”
蕭湘兒拿起酒杯小抿一口,柔聲道:
“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折花枝當酒錢。這個時候過去,可以種桃樹嘛。等幾年后,你帶著娃娃重游江南,和許不令一起靠在桃花樹下喝桃花釀,看著小娃娃跑來跑去,多有意境。”
崔小婉仔細想了想,還真是,她展顏一笑:
“也是哈,老許什么時候回來啊?”
陸紅鸞到了預產期,心中早已盼的發慌,她摸著明顯能感覺到胎動的肚子,柔聲道:
“江南的事兒已經忙完,應該就這兩天回來。”
蕭湘兒和許不令分別三月有余,心中都快饞瘋了,她躺的有點累,便撐著小案站起身來,往小院外走去:
“我去河邊看看,順便醒醒酒。”
在院子外面的等候吩咐的巧娥,見狀連忙來到跟前,扶著蕭湘兒的胳膊,往宅邸外走去。
陸家就在秦淮河南岸,成片建筑群中皆是高墻白瓦,巷道四通八達。
蕭湘兒在青石路面上緩步行走,護衛在后面遙遙跟隨,等著離開陸家大門后,蕭湘兒才又把腰間的小木牌掏出來,握在手中輕輕摩挲。
巧娥走在跟前,瞧見蕭湘兒的動作,有些好奇道:
“小姐,正字都刻滿了,怎么不換一塊新的?”
蕭湘兒拿著小木牌,在巧娥腦門上輕敲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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