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8、從未背棄-《第一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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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了一口氣從圓頂上縱身躍下,就像任禾帶著他從山巔一躍一樣。
任禾曾在信中問過他,小粟,你是否還有勇氣?
大部分人直到年華逝去才會明白,人生最珍貴的就是年輕時那股子想要看看世界的勇氣,還有永遠不可被擊敗的熱血。
答案毫無疑問,任小粟從不缺乏勇氣。
帶著白色面具的老許此時已經回到他的身邊,兩個身影分別鉆入兩條巷子,就像是兩條平行且不斷前進的射線,又像是兩顆流星。
縱馬而來都鐸騎士用手臂夾住長槍末端,當任小粟來到面前的時候,對方突然勒起戰馬嘴上的韁繩。
那戰馬頓時站立而起,緊接著這名都鐸騎士裹挾著戰馬重新落下的慣性出槍!
重甲騎士的長槍就像是一門重炮似的穿透空間,這是重甲騎士們最擅長的攻擊方式,在戰馬的巨大慣性之下,就算敵人舉著盾牌也根本無法阻擋這樣的沖擊力。
只是下一刻他愕然的看到,面前那少年竟是不知道從何處掏出一架鋼鐵機器抱在懷中。
長長的火舌在夜幕中乍現,重機槍迸射出的金屬風暴,只用了兩秒鐘就完成小巷子中的全火力覆蓋。
這剛剛拐進巷子里圍堵任小粟的數十個都鐸騎士,竟是瞬間全軍覆沒了!
任小粟拎著還在冒著青煙的重機槍走到長街上,獨自一人面對著前后夾擊過來的騎士團。
身前是都鐸,身后是諾曼。
舉世皆敵。
任小粟再次舉起手中的重機槍瘋狂掃射:“來吧,巫師出手吧。”
他從一開始便拿出重機槍這樣的戰爭殺器,就是要告訴那些巫師:你們不出手就沒人能拿我怎么樣。
待到南方都鐸騎士團被打的人仰馬翻,任小粟收起重機槍繼續向南方狂奔起來,這時左側又從巷子里轉出一隊騎士,想要朝任小粟包抄過來。
結果這些都鐸騎士拐過來還沒能沖出巷子,便被老許的截殺阻斷了去路。
有老許在,光憑這些冷兵器時代的騎士,根本不可能對任小粟完成包圍。
或許這些巫師國度的巫師們并不明白,任小粟之所以來這里不是為了當撲火的飛蛾,也不是為了跟巫師國度魚死網破。
巫師們不是網,任小粟也從來都不是魚。
任小粟狂奔之間,街道兩旁的哥特式建筑樓頂上,竟是突然鉆出成片的士兵開弓攢射!
遮天蔽日的箭雨撲面而來,就像是漫天的蝗蟲,又像是蘊藏著暴風雨的烏云席卷而來。
當這一切將要抵達任小粟身邊之時,只見少年一躍而起,就在這一縱之時外覆式裝甲瞬間覆蓋,那一支支箭矢撞擊在外覆式裝甲上只能撞成粉碎。
還未等任小粟落地,他身下忽然有一架蒸汽列車憑空駛出,在那紛紛擾擾的箭矢中,宛如東方蒼龍一頭撞破了烏云。
任小粟落在車頭上屹立,灰色的金屬質感裝甲,猙獰而又兇猛的黑色列車,這一切都仿佛來自煉獄,然后直指面前的虛偽神國。
蒸汽列車很快,當它從城池之中呼嘯而過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猶如聽到了風暴聲。
許多站在屋頂攢射的騎士只感覺,自己只是眨了個眼的功夫,那站在車頭上的任小粟便已經離自己很遠了。
大巫師們終于坐不住了,若是讓任小粟這么硬闖出根特城去,神明的顏面何在?
一時間,炎熱的夏季里空氣溫度驟然降低。
任小粟皺眉間卻發現,一直沿路保護他廝殺的老許身上,竟是開始漸漸凝結出冰霜。
剎那間,數座冰山忽然擠破了街旁的建筑拔地而起,建筑的磚石全部碎裂崩壞,而那些冰山竟硬生生將老許給困在了里面。
正如許安卿和陳靜姝所言,不管到何時都決不能小瞧那些大巫師,都鐸與諾曼這兩個家族能夠屹立在這巫師國度里,本身就有著自己的底氣。
先前任小粟并沒有面對過都鐸家主這種屹立于金字塔尖上的人物,如今對方一出手便將老許禁錮起來了。
那冰山似有萬重,不管老許如何奮力擊碎冰山,那冰山卻像是永無止境似的,不斷“生長”出來。
任小粟心中發狠之下,便打算直接取出RPG來幫老許轟碎冰山,雖然疼是疼了點,但絕對有效。
再不行的話,那就上云爆彈!
可還沒等他行動呢,只見蒸汽列車面前的大地忽然開裂,一條如閃電般曲折的冰霜裂隙朝著任小粟蜿蜒而來。
寒霜襲來,任小粟只感覺頃刻間連外覆式裝甲都行動遲緩了一些,身處裝甲之內的他,眉毛上都凝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任小粟在蒸汽列車驟然雙腿發力,以縱躍的姿態快速與蒸汽列車脫離開來。
就在他與蒸汽列車分離的剎那,地面的寒冰裂隙變成了真正的深淵,那長街之上,就像是憑空出現了一條天塹。
蒸汽列車失去了鐵軌的根基,整架列車都一頭扎入那裂縫深淵之中。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要廢掉對巫師威脅最大的存在。
當然,對方一直拿老許當做獨立的個體來看待,這出手先針對老許,怕是認為老許的威脅性遠遠要高于任小粟。
都鐸家主已經出手了,然而任小粟并沒有慌亂,依然執著的朝著南方一路突圍。
都鐸騎士團與光明騎士團見老許和蒸汽列車已經被分別禁錮,終于再次狂熱起來。
在這驚濤駭浪里,任小粟突然穿入小巷子中,他要以這根特城里密集的建筑作為掩體,遮擋大巫師們的視線。
按照陳靜姝所說,大巫師的施法距離應該在一公里左右,不管是都鐸家主還是諾曼家主,一定會選擇比較惜命的距離。
這也就意味著,當任小粟進入小巷子之后,對方除非選擇拉進施術距離,不然的話就沒法對任小粟造成精準打擊。
天空中有一頭碩大的冰雕海東青凝聚出來,它扇動著翅膀朝任小粟所在之處飛去,想要直接從高空俯瞰的角度找出任小粟的行蹤。
這海東青每次拍動翅膀,都會有大量的冰霜甩落在空氣里,那冰氣看起來異常駭人。
它在空中直沖而去,銳利的眼睛在下方尋找著任小粟。
可是等它剛剛靠近任小粟,一低頭卻發現對方正舉著一桿黑色的鋼鐵武器對準自己。
那藏在一處房屋后面的少年看著瞄準鏡里的海東青,似乎還在微笑。
槍聲轟鳴,這一次都鐸家族的人終于明白,之前前鋒部隊放出去的海東青是怎么消失的了!
“他竟然還敢停留下來埋伏我們,”都鐸騎士團后方一個蒼老的聲音冷笑起來:“靠近過去,不要讓他逃出根特城。”
一名大巫師看向蒼老的都鐸家主:“在城中作戰會不會殃及到太多平民?這樣可能會對我們的威信造成一定影響,最重要的是一些重要貿易貨物都存放在這一片。”
“怕什么,他這逃亡路線斜插至南方城門,那里就是諾曼家族的領地了,”都鐸家主平靜說道:“就在那里圍殺他。”
……
玫瑰大道上,許安卿等人通過下水道鉆出地面,只是此時騎士團已經追著任小粟去了根特城南方。
于是,他們能看到的只剩下一地尸體。
就像小夏與梅戈最初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一樣,所有人站在這已經寂靜的玫瑰大道上震撼無言。
“這真是一個人殺出來的血路?”許安卿的深吸一口氣問道。
陳酒隨意看了一眼便說道:“俱是刀傷,而且同樣鋒利的切口,恐怕還真是一個人所為。”
“710人左右,”錢衛寧這行伍出身的看了一眼便鎖定了死亡人數范圍。
“這種中土人物來巫師國度,就像野獸鉆入羊群一樣恐怖,”許安卿嘆息道。
陳靜姝忽然說道:“他曾經說過,他來這里,其實是想毀滅巫師國度的。”
“走吧,混亂聲都在南方。”
說著,陳酒帶頭朝玫瑰大街盡頭走去,等他們向南轉過一個路口的時候赫然發現,另一條街上的尸體也不比玫瑰大道少。
眾人走在這些路上,有時候會感覺自己正走在修羅地獄里,圣堂們雖然都殺過人,但是卻不曾上過真正的戰場。
所以當他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有種直擊心靈的震撼。
世間最殘酷的畫面,仿佛就在他們眼前。
“姨媽,你記不記得咱們之前猜測過:任小粟有沒有殺過人,”陳安安低聲說道:“那時候我們猜測他殺的人不會超過十個。”
然而事實是,他們竟然與這世界上最兇猛的超凡者同行了那么久。
眾人又往南方追趕了很久。
陳酒忽然說道:“給我搭建瞭望塔。”
“會有危險,萬一你站的太高引起都鐸、諾曼注意怎么辦?”許安卿急促道。
“顧不得那么多了,我必須看一下發生了什么,”陳酒篤定說道。
錢衛寧從隨身攜帶的背囊中取出一副軍用望遠鏡來:“這是我家主人給的,能夠看的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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