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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玉笑道。

    “這個……還真未見過。”

    方夕回憶一番，有些遲疑。

    “這一座廟宇，便是同時祭祀土地公與土地婆，天下少有……更與前朝覆滅之事有關(guān)。”

    甘玉帶著方夕，來到當(dāng)日那座破敗的土地廟前。

    此廟依舊香火冷落，門前滿是枯葉，只有一名鶉衣百結(jié)、滿頭白發(fā)的老嫗，正持著掃帚，有一搭沒一搭地掃撒。

    “哦？與前朝覆滅有關(guān)？愿聞其詳……”

    方夕與甘玉走入土地廟正門，露出一個饒有興趣的表情。

    “當(dāng)年……”

    樹影斑駁，映照在甘玉臉上，令他神色同樣變得陰晴不定起來：“天庭治世、神道治人……按照傳聞，如我等這般的天地，還有難以描述之?dāng)?shù)，盡數(shù)歸屬天庭管轄，天庭乃天道，執(zhí)掌天條……縱然有王朝窮兵黷武、百姓揭竿而起，也只會賜予真龍龍氣，還不會只給一人，而是令天下爭龍，最后勝者再開一新朝。”

    “因此，縱然前朝如何貪污橫行、民不聊生，也斷然不會一朝轟然崩塌……前朝的崩塌，其實……是個意外。”

    “意外？”

    方夕來到正堂，就見那少年土地公，一襲黃袍，顯得十分俊秀而朝氣，站在神龕之中。

    另外一座神龕依舊只有剩下的半截裙擺雕塑。

    “當(dāng)年……前朝太子奉命厘清天下神祇……首先便從京城開始京察，所謂厘清，其實就是清理信徒不多、神力衰微的毛神，同時打掉邪祭淫祠，乃是正本清源之事……太子獲得此權(quán)，可漸漸收攏神道權(quán)柄，是準(zhǔn)備接班之表現(xiàn)……”

    甘玉笑道：“當(dāng)時太子一出，有百神隨行，一言可定神祠興衰、提升或貶低神祇之品階，威勢當(dāng)真無與倫比……京察查到最后，便來到這座土地廟。”

    “當(dāng)時這土地廟也沒什么香火，供奉著土地公、土地婆……但此二神卻盡數(shù)缺位。太子見之大怒，當(dāng)即就命令追回冊封，毀去神祠……”

    “等等……這土地公土地婆，去了何處？此廟宇又是何時建立的？”方夕有些疑惑地問著。

    “或許是前前朝、或許更久……誰知道呢？”甘玉一笑：“神祇壽元漫長，再經(jīng)歷數(shù)次改朝換代，原本根腳如何，早就難以查清……后續(xù)朝廷對于那些神祇，大多根據(jù)神力、信仰、香火……一一承認(rèn)！”

    方夕明白，這就跟凡俗王朝改朝換代一樣。

    若是前朝的世家、擁有實力的地方實力派，那基本都能獲得安撫與承認(rèn)，甚至還會承認(rèn)前朝地契有效。

    這也是穩(wěn)固統(tǒng)治的方法！

    而甄別方式，就看還有沒有力量！

    若力量強大，則依舊認(rèn)可，若力量不強，則生殺予奪。

    實際上，還是收買實力派。

    在神道之中，這種表現(xiàn)就更加明顯。

    畢竟神力強弱，一眼就可分明。

    土地廟幾乎是地祇最低一級，兩位神靈又都消失不見，那自然要夷為平地，空出位置。

    原本這土地公土地婆的廟宇還能蒙混過關(guān)，但太子主持監(jiān)察神道，就沒有辦法了。

    “然后呢？”

    方夕問道，目光看向土地婆的神龕。

    “當(dāng)晚……太子做了個夢夢見有一老嫗前來求情，自稱土地婆明夫人，懇請?zhí)恿粝峦恋貜R宇。”

    甘玉聲音似乎帶上一絲凝重：“但太子醒來，卻是大怒……直呼小神安敢魘鎮(zhèn)于我？當(dāng)即就命人去將土地廟砸了……聽聞將要拆毀那土地公神像之時，土地婆神像自動飛出，替其擋了一擊，繼而土地婆神像便炸成粉碎，只剩下這一截基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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