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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門才可以解決胡人。”

    “是么？”老者笑道：“正如殺了乞丐，不能讓乞丐消失。殺了胡人，也不能讓胡患消失。解決胡人的根子，那還是京中，而非雁門。”

    趙長河沉默片刻，慢慢道：“如你所言，京中我不同意也沒用，我管不著。”

    “你本來是不是想管一管？”

    趙長河瞇著眼睛盯著他，口中無意識地一口一口啃著饅頭，仿佛要讓自己盡快吃飽，有力氣應(yīng)對變故似的。

    老者啞然失笑，忽地轉(zhuǎn)了個話題：“小兄弟昨天傍晚張家酒樓，喝一碗酒揍一個人，酒壇盡時，人皆噤聲，不亦快哉。何以天尚未明，匆匆而去？似是有意未盡，誠為可惜。恰好偶遇，能否問問緣由？”

    趙長河謹慎道：“不過進京玩玩，覺得沒事干了就走了，有什么值得流連？”

    老者笑道：“如此虎頭蛇尾，難道不是有事情未完成，抱憾而去？”

    趙長河索性問：“老丈在這里等我，就是為了助我完成這個未盡之事？”

    “你可以這么認為。”

    趙長河把饅頭咽了下去，差點沒哽死。

    自己的未盡之事是什么？

    是親眼見一見夏龍淵。

    唐晚妝和皇甫情都看得出來，自己在酒樓鬧大就是打算引起夏龍淵注意并召見的……自己無論如何也是夏龍淵的六合神功與龍雀傳承者，夏龍淵不可能不知道，他既然放任，那就不是不能交流。

    大概率自己和夏遲遲的事情夏龍淵從頭到尾心中都明鏡一般……來都來了，趙長河覺得不如直接一見，有什么好藏著掖著的。

    結(jié)果去賭坊探個情報被嚇到了……夏龍淵如果會殺兒子，那精神狀態(tài)不知道是不是有點問題，此去交流后果難料。再結(jié)合皇甫情的信息，真夏龍淵也不是自己能見到的，大概率見到的是假貨，毫無價值，假貨說不定更想殺自己。

    唐晚妝都知道，擔(dān)心的是陛下。

    情況與之前的預(yù)計不符，還是走為上。所以此行虎頭蛇尾，灰溜溜的趁夜跑路，想面見夏龍淵的想法徹底收了。

    結(jié)果眼前這個人說，是來助你完成未盡之事的。

    你媽的！

    不要告訴我這是夏龍淵！

    不但是夏龍淵，而且是真貨！至少至少，也是真貨派來交流的。

    但趙長河覺得派人的意義很小了。要找比唐晚妝更忠誠的臣屬都不那么容易，她就是最好的傳聲筒，沒有必要再派別人。既然會來相見，那多半就是本人。

    趙長河此前就算預(yù)估過無數(shù)這個老者的身份，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這種狀況下遇到夏龍淵，還跟個路邊老頭一樣笑瞇瞇的坐在這里聊天。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zhǔn)備，整個人都懵了。

    如果這貨要殺自己，直接洗洗睡吧。

    抱著最后一點僥幸，趙長河小心地試探：“說了這么多，還不知道老丈高姓大名。”

    老者似笑非笑：“你覺得是誰，那就是誰。”

    媽的。

    趙長河索性道：“你這樣的牛人，有話直接說就是了，為什么要裝什么大官老者，試試探探，有意義么？平白降低格調(diào)。”

    “有。”夏龍淵淡淡道：“有很多很多年，沒有人并不因為我是誰，只當(dāng)一個老人，勸我不要清早喝酒，要墊墊肚子，并且買饅頭給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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