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三娘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這是怎么說話的,我對他一直是投資,投資自當是要有回報的……” ………… 趙長河站在祭臺上,看著上空風云變幻。 能在其中隱隱察覺到另一片蒼穹,那是所謂的“長生天”,其實就是天界的一部分。 以及通過這片天穹所關聯到的“道”——世界一體、天道完整的趨勢。 趙長河本以為自己會感受到瞎子的存在,但沒有。 當她主體不在身邊時,她就不在……并不是悠悠天道,無所不在。她離這一步還有差距……她確實不是天道。 這也是趙長河第一次在看不見瞎子的時候明確知道她到底在不在……捕捉到了她的有與無。 瞎子不在身邊,但她存在,在函谷。而所謂天道似乎并不存在……那是分崩離析的、構不成一個具象。但隨著這場封狼居胥,那種四分五裂的感受開始漸漸彌合,有了一種趨于完整的引子。 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一種關內關外的氣脈正在匯聚一體的感受,看不見摸不著,趨勢終究只是一種趨勢,還需要去引導和把握……但反饋十分明顯。 他甚至能感受到,如果自己要取代長生天神、成為草原的信仰,應該怎么做……路徑非常明確。 當然并沒有必要去這么做,如果要做的話,那也不是長生天,應該是讓草原共信夜帝才對。 回過神來,轉頭看看漫山遍野拜倒的草原精銳,趙長河長長吁了口氣。 他看得見鐵木爾被紅翎預埋的劍氣千里刺傷,這真特么天命之女,差一點點就可以叫千里之外取敵酋首級了……現在也勉強能算,鐵木爾的氣在這一刻完完全全被趙長河觀測捕捉,只要仍在漠北,就逃不過他的追索。 還可以看見,金狼軍在巴圖和武維揚的追逐之下死傷狼藉,皇甫永先大部隊推進,前鋒已經可以看見王庭。 馳騁草原三十多年的金帳汗國宣告滅亡,再也沒有懸念,剩下的是怎么收尾的問題了。 不得不說這一刻的感覺真是成就感爆炸,比什么單打獨斗的勝利都要振奮人心,那是一個民族的征服,千秋功業,青史不朽。 無怪乎多少帝王致力于擴土開疆。 “情兒?!? “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對他喊情兒已經如此習慣,皇甫情立于身后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他越來越高大,讓人心動神馳。 真氣人,明明這一仗的布置是自己安排得多,怎么總感覺還是他做的核心?誰是三軍主帥啊…… 趙長河正在說:“剛才話是放出去了,這些神殿護衛軍我倒是感覺氣散了的樣子,但我很清晰地感受到外在很多部族并不服氣、乃至蠢蠢欲動,四方云氣都是亂的?!? 皇甫情失笑:“可以想象……長期以來,受限于交通等等各方面因素,中土即使擊敗了草原也無法統治,最多只能羈縻宣慰,比苗疆的形態更散。在他們心里,我們終將要回去的,回去之后,他們就會有新的汗王。說不定我們擊敗了一直壓在腦袋上的鐵木爾,對有些人來說是好事,比如禿鷲獵牙?!? 趙長河低聲道:“所以可能要再辛苦你一陣子,率眾挑幾個不服的,殺雞儆猴……也比如禿鷲獵牙?!? 皇甫情微微一笑:“本來就有此意。其實他們沒明白一件事……” “嗯?” “這次我們的戰爭,最關鍵的東西并非火炮,也不是你我的戰爭謀劃或者所謂氣脈之流……真正最關鍵的是運輸的變化,打破了他們的戰爭慣例,因此處處誤判?!? “嗯。” “但這東西不僅僅反映于戰爭?!被矢η榈溃骸霸趦ξ锖械闹С种?,我們應該是可以辦到在這里筑城修路,把草原直接納入統治范疇。此前薛蒼海還在說要不要轉移人口去關內,我看關外人口現在就可以役使了用,不用挪來挪去了。也就是說,往常無法直接統治草原的慣例思維,也不一樣了。” 趙長河點了點頭:“這些我不太內行,伱看著做就好?!? 皇甫情舉槍抱拳行了個很認真的軍禮:“此地周邊,讓薛蒼海替你戍守。我率紹宗等輕騎西進,我需要去配合父親圍剿鐵木爾的殘部……如果按你所言真要有什么大部族會起幺蛾子,也只會是在那一邊,這里已經廢了?!? 說完嘆了口氣,伸手整了整他染血的衣襟:“你好好在這療傷,就不要太費神了……這一戰最傷的是厲神通,第二傷的就是你自己,再不好好療養,怕要傷到根基了。” 趙長河道:“你也帶傷……” 皇甫情微微一笑:“我那點震傷沒什么的……你要幫我療傷的話,那就……” 她轉頭四周看了一眼,看見一群呆愣愣的血神教徒,和漫山遍野的神殿護衛軍。鳳目里有了些睥睨的驕傲,忽地伸手擁著趙長河的脖子:“吻我一下?!? 趙長河從善如流地擁著她的纖腰,冰冷的戰甲觸感在此刻給了更奇特的體驗,惡狠狠地吻了下去。 在狼居胥的山巔,落日西斜,風起云動。 主帥沒戴頭盔,隨意扎的馬尾高揚著,與心愛的男人在這座被征服的山巔擁吻。風吹高了她的馬尾,也吹拂著她的火紅披風,冰冷的戰甲勾勒著美好的曲線,一柄長槍立在身邊,槍頭紅纓如火飄拂。 雙方兵馬抬頭仰望,各自心中五味雜陳。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