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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哪里？”

    趙長河醒過神來，自己正站在一道有些眼熟的山脈之巔，下方是滔滔河水，滾滾東流。

    轉(zhuǎn)頭看去，身邊近距離站著一位白衣仙子，也在低頭看下方河水，衣袂飄飄，眼波迷蒙，容色傾城。

    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剛剛還在石壁畫面中看見過她……或者可以說，在一炷香之前自己還在調(diào)戲被鎖鏈綁著的她，那時候的她自欺欺人地閉著眼睛，任君輕薄。

    陌生的是，那樣的她魔意繚繞，戾氣難掩，并不是她的本來面目。而在攝魂鏡或者清河劍的追溯之中所看見的，都只是遠(yuǎn)觀，渺然如夢。

    這是第一次近距離地看著她本來的樣子，不再是央央的娃娃臉，是完全成熟后的央央，又更增仙意出塵，美得驚心動魄。

    飄渺。

    只不知是自己認(rèn)識的那個飄渺一起被攝魂鏡吸進(jìn)來了呢，還是見到了上古飄渺。后者的話，大家不認(rèn)識，又有事端。

    似是感受到他的注視，飄渺的目光也從下方河水之中收回，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復(fù)雜難言：“這個地方……你本來應(yīng)該熟悉。”

    趙長河吁了口氣，按這語氣，這確實(shí)是自己認(rèn)識的飄渺。那么這就是剛才試圖救自己被拉扯了進(jìn)來，剛才隱約聽見她在喊：“趙長河小心！”

    趙長河甩開心中奇怪的感受，答道：“確實(shí)見有些面熟，但想不起來哪有類似的，莫非什么時候從山河圖錄里見過，沒留意？”

    “這是北邙，你生活過的地方。”

    “可我所見的北邙沒有河水……”趙長河說著說著，忽然自己醒悟：“這是上古北邙！”

    “不錯，河是洛水。”飄渺道：“此天下中原之地，山為帝王歸葬之丘，人間龍氣之所聚。我誕生在洛水之中，以此為家。”

    “怪不得熟悉我見你幾次其實(shí)都在這里……澡也是在這……呃……”趙長河說了一半忽然頓住了，真是奇怪，面對魔化暴戾的飄渺，自己什么調(diào)戲的話都能說，面對正常的飄渺反而說不出口。

    那種氣質(zhì)，總感覺這種話說了就很褻瀆。

    偷看了飄渺一眼，飄渺神色還是有些復(fù)雜，但沒有說什么。

    趙長河迅速轉(zhuǎn)移話題：“看樣子伱的入魔狀態(tài)解除了。”

    “嗯。”

    “多謝你剛才救我。”

    “……何必說這個。”飄渺淡淡道：“何況也沒救成，現(xiàn)在我們似乎遇到了更大的麻煩。”

    趙長河左右觀望，心中不解：“我們是被那片石壁、也就是攝魂鏡吸進(jìn)來的，為什么會身處邙山洛水？”

    “因?yàn)槟憧诳诼暵曊f只是解除入魔之因，實(shí)際內(nèi)心的潛意識還是想解決我和夜無名之間的恩怨，被攝魂鏡所照見了內(nèi)心的真實(shí)……”飄渺平靜回答：“而我也是，說是說只追溯入魔的時刻，內(nèi)心又何嘗不想見夜無名？”

    “這玩意兒能穿越時空？”

    “穿越時空的是我們自己。”飄渺嘆了口氣：“它不過幫我們定位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趙長河：“……”

    完了，如果按這么說，那似乎找不到怎么回去的途徑。因?yàn)樽约鹤匪菀蚬氐穆肪€亂了，等于迷路了……

    迷失在時空長河，會很麻煩。

    不對，有路，去找這個時代的攝魂鏡，應(yīng)該就是回去的路徑……不過那好像在天界，這里是人界。

    “知道怎么去天界么？”趙長河問。

    飄渺沉默不答，不知道在想什么。

    趙長河卻知道：“我不建議妄動任何因果，真的……你現(xiàn)在去找夜無名也大概率打不過她，加上我也打不過。我建議直奔回去的路，不要干涉過去的任何事宜，那引發(fā)出來的亂象沒有人能預(yù)計(jì)。”

    飄渺沉默了好一陣子，才低聲道：“如果我破壞她的計(jì)劃呢？”

    趙長河想了想，此刻自己和飄渺都是神魂在這，沒有天書沒有身后眼，夜無名可能確實(shí)不知道自己兩人的存在，想暗中搞點(diǎn)事說不定真能搞。

    干涉時空的影視看多了，趙長河實(shí)在不敢賭干涉后會變成什么模樣。你看區(qū)區(qū)改個入魔的因果，都要導(dǎo)致出了現(xiàn)在這個亂子，如果更嚴(yán)重的呢？那真是會死人的。萬一導(dǎo)致世界線大變樣，搞個不好回去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熟悉的人都消失了，那才是追悔莫及。

    但攝魂鏡照見了內(nèi)心的真實(shí)……自己潛意識里確實(shí)想幫飄渺解決這場恩怨才被穿到這里來的。什么都不做是不是也違背了內(nèi)心？

    見他思索，飄渺道：“這個時間的我正在水底鑄劍，劍成之日，天崩之時。你我只有很少的時間做選擇。”

    趙長河忽然一拍手：“對了，有個事說不定能做。對我們有大用，還不更改什么因果，并且你也能略微解個氣，收點(diǎn)利息。”

    飄渺奇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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