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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多拉皺起眉頭:“你是說那些對虛空本質展開研究的x項目?”
“雖然那并非一切的開端,但要想了解所有事情,從那時候開始講起確實是比較快的,”深淵希靈很人性化地長出口氣,仿佛身為投影的她也需要呼吸似的,“x項目在最初的時候確實只是一些頭腦發熱的研究活動:虛空的運行規律,人工控制甚至制造虛空,嘗試建造能直接以虛空為能源的設備,甚至發明那些完全不考慮現實規律的實驗裝置,整個x計劃的大部分項目確實是這樣頭腦發熱的設想,而且不管哪個只要成功就足以推動歷史,但哪怕是最終導致帝國崩潰的那次實驗對我而言其實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起碼跟我即將講到的東西比起來,它的分量還不夠大。”
我注意到哈蘭和珊多拉的眼神都有變化。顯然“導致帝國崩潰的事故都算不上大事”這一發言的沖擊性十足,深淵希靈成功地一下子調集起了現場所有人的好奇心。
“在x計劃如火如荼的諸多項目里,‘深潛’最初只是最不起眼的一個,”深淵希靈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比起對虛空本源的研究,向深淵之門里扔幾個探測器或者開著飛船進去轉一圈顯然不夠有沖擊力,但有一個研究者醉心于此。那就是奧卡姆。”
他是舊帝國時期最優秀的研究者之一,而且專精于研究深淵……嗯,這些介紹我們可以放到以后再談,總之他設計建造了第一艘深潛船,并且用了很長時間來完善它。也是他第一次駕船靠近深淵底層的臨界面,確認了‘對岸文明’的存在。”
但是他的研究并沒能持續下去,具體發生了什么你們也知道:倒霉的奧卡姆正好遇上橫沖直撞的毀滅軍團,唯一一艘深潛船被毀滅軍團摧毀,而且直到帝國崩潰,奧卡姆都沒能重建它。”
深潛計劃就此停擺。而且很快大部分研究者的注意力就被其他更具有誘惑性的東西給吸引了:當時一項關于虛空的研究剛剛有所突破,很多人都認為這將使帝國的力量突飛猛進,而那個在深淵底層探測到的文明卻反而很快無人問津……也不能說是無人問津。奧卡姆還在跟進這一項目,但不管怎么說,直到出事的那天他都沒能更進一步就是了。”
“在那之后就是大災難,人工制造虛空的嘗試失敗。深淵開始席卷帝國區,這方面的事情你們應該知道的不少,所以就不用細說了,需要提一下的也就是帝國末期的一些自救計劃,目前看來這些計劃基本上沒幾個成功的,真正起到作用的也就是十五天區的概念割裂以及我保留下來的復仇軍火種――你們好像已經查明這些事情跟我的聯系,在深潛船上的時候我跟新皇帝談過復仇軍的事情。”
珊多拉露出一絲微笑:“不管怎么說這時候我都要感謝你一下。如果不是你當初的保護,我現在應該跟深淵區那些污染者一樣了。”
“我只是遵循‘帝國利益優先’這一最高原則罷了,”深淵希靈不甚在意地擺擺手,“總之在災難到來的時候我幫了復仇軍一把,并且在十五天區的概念割裂完成之前趕過去搭了把手,目前看來最成功的也只有這兩件事。做完所有事情之后我便重新蜷伏到網絡中,當時是想著反正已經沒什么可做的了,干脆聽天由命等死吧,但這時第一件在我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我摸摸下巴:“要是沒猜錯的話我當年開大越塔被秒殺的事情還得被拉出來鞭尸一次。”
深淵希靈微笑著:“別這么說,從最終結果看你確實救了不少人――雖然其中一大半活下來也變成了污染者。總之虛空生物的力量越過了概念割裂屏障,雖然量不多,但深淵區的污染還是在一定程度上被中和了,被感染的使徒因此得以幸存,從必死的命運轉為沉睡,而我作為網絡意識,在自己的所有下級節點都沉睡之后自然也跟著進入了假死狀態。這一蟄伏就是差不多七萬年,中間時不時有一部分沉睡的污染者醒來,有限地活動幾年,而我也會隨之蘇醒,有時候渾渾噩噩,有時候比較清醒,印象中大概有幾十次吧……七萬年,幾十次,就這么斷斷續續地清醒,斷斷續續地思考,我終于有機會整理清楚都發生了什么事,并一點一點地修復自己的機能,就在這樣的自我修復過程中我發現一個意料之外的情況:我在一定程度上擺脫了基層協議的束縛。”
“然后你就從一個網絡維護員直接變成了超級管理員,”我當然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你繞開了一小部分協議,從而建立起對‘節點’的控制。”
“在災難發生之后、沉睡開始之前的那段時間我就計劃過類似的事情,只不過當時已經放棄了這方面的希望,卻沒想到它最后還是機緣巧合地成功了,”深淵希靈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我就這樣變成了深淵區的統治者,在所有節點蘇醒之前我建立起了自己的控制體系,并開始尋找接下來的行動目標:我是一個網絡意識,我必須有任務目標才能運行下去,而這個目標很容易就被確定:帝國崩潰了,所以我要復蘇帝國。”
我和珊多拉異口同聲:“哪怕站在深淵陣營?”
“對,哪怕站在深淵陣營,”黑發少女毫不在意地點頭,“我說過吧,我是沒有陣營概念的,任何陣營對我而言都一樣,帝國就是帝國,為了重建它,需要跟誰為敵都無所謂,只要帝國能重新站起來,我會對一切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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