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先祖的復活是有成功率的,而且根據(jù)最新出現(xiàn)的數(shù)據(jù),這個成功率并不高。 這無疑是個糟糕的消息,也難怪連珊多拉和塔維爾這樣意志堅定又一貫冷靜的希靈使徒都會像現(xiàn)在這樣滿臉愁容。 “目前確切的成功率還不敢肯定,因為數(shù)據(jù)不足,”塔維爾臉上帶著遺憾低聲道,“但應該不超過十分之一,屬下對那些還沒有進行過復活實驗的遺體進行了檢測,大致總結(jié)出一些規(guī)律。” “決定復活成功率的是什么?”我立即好奇地追問道。 “種族,”珊多拉開口了,她比我先到,對情況已經(jīng)有所了解,“阿俊,你也聽先祖過這個情況——希靈人由許多不同的種族組成,每個種族之間區(qū)別極大,甚至在生命質(zhì)上都有分別,這些物種上的差別導致他們的遺骸有著不同的復活難度。塔維爾發(fā)現(xiàn)一部分先祖的羸弱而靈魂強大,還有一部分先祖強大卻靈魂脆弱,先祖安瑟斯的種族是唯一在這兩方面達到平衡的,因此才在漫長的時間之后還維持著能夠復活的基礎(chǔ)身體條件,其他人……或者靈魂已經(jīng)完全消散,或者再也無法接受外來的生命力激活,復活的幾率微乎其微。” “不是有那什么凝滯態(tài)么?先祖?zhèn)兊倪z骸不是都保存挺完好的么?” “你知道的,凝滯態(tài)并不是時間靜止,只是物質(zhì)在微觀層面上停止演化而已,”珊多拉嘆了口氣,“所以它對先祖遺骸的保存并不是滴水不漏,靈魂是最容易消散的東西,其次是物質(zhì)身的變異。最后還有一些現(xiàn)在還無法解釋的現(xiàn)象出現(xiàn),導致這些軀體對生命女神的力量都毫無反應。” 看到珊多拉和塔維爾的臉sè,我知道這個問題恐怕是無解的,根就回天乏術(shù)。 我皺著眉,想到一個有點麻煩的問題:“那該怎么跟安瑟斯解釋?他恐怕還滿懷著期待呢。” “屬下已經(jīng)通知先祖了,他正在趕過來,”塔維爾回答的很理所當然,“他有充足的理由第一時間知道這邊發(fā)生的事情,事實已經(jīng)如此。并沒有接不接受的選擇余地。理論上是這樣。” 我張口結(jié)舌,不知道該啥好,塔維爾這果然是標準的希靈使徒思想:直來直,有啥啥,邏輯第一。感情第二,她這絕對不做無用功的xìng仙獄格還真是……好聽點叫直爽,難聽點叫死心眼。 這時候我聽到實驗室自動閘門發(fā)出輕微的嘶嘶聲,隨后向兩邊滑開,真是什么來什么:一身軍裝的安瑟斯大踏步走了進來,實驗室中的工作人員和塔維爾質(zhì)量投影們紛紛給老祖宗行禮。 安瑟斯目不斜視徑直走向我和珊多拉,然后很快看到了我們身后的實驗臺。水晶容器中靜靜躺著的是他昔rì的部下和戰(zhàn)友,我注意到他在看到那個身影的時候臉上劃過一瞬間的懷念,隨后又恢復平靜。塔維爾上前一步,作為整個項目的直接負責人。她此刻有些尷尬:“先祖,很抱歉……” 安瑟斯不等塔維爾完就擺了擺,示意現(xiàn)在什么都不用多,隨后他默默地來到實驗臺前。長久地凝望著那個躺在水晶容器中的老部下,整整一分鐘沒有開口話。 等我都忍不住想打破沉默的時候。老爺子終于動了,他發(fā)出一聲悠長的嘆息,對水晶容器彎腰,致意,告別,這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船長在做這一切的時候顯得非常平靜,就好像以前無數(shù)次這么做過一樣,他默默地告別了自己的船員,才抬起頭看著我和珊多拉:“什么都不用,我知道你們盡力了。” 我上前一步,感覺有很多話想?yún)s不知從何開口,最后只能很沒營養(yǎng)地憋出一句:“節(jié)哀吧,人死不能復生……” 剛完我就想抽自己一嘴巴:眼前的老祖宗就是前兩天剛被復活的來著…… 我尷尬地呆在原地,訕訕地不知如何是好,安瑟斯倒是絲毫沒有在意的樣子,他反而釋然一笑:“真的不用在意,作為一群已經(jīng)死掉億萬年的老鬼魂,身就不應該太奢望重返人間。這是許多年前就注定的命,塔戎就這樣安息吧,至少我還能盡到船長的分,給他送送行。” 塔戎,看來這就是躺在水晶容器中那名先祖的名字了。 安瑟斯轉(zhuǎn)頭看向水晶容器,神sè平靜:“我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這樣送別過多少船員了,更記不清有多少人連被人送別的機會都沒有就靜靜死,比起他們,我和塔戎都很幸運,至少他死有所葬,至少我有機會目送這些老部下……所以就這樣吧,不用替我難過。” 安瑟斯一席話——讓我更不舒服了,他對生離死別的麻木總是讓人想起當年希靈人舉族流亡的黑暗rì子,那段歷史絲毫沒有讓人輕松的地方。我和珊多拉只能默默點頭,表示理解,而安瑟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補充了一句:“我只有唯一一個要求,希望能按照母星上的風俗安葬這些復活失敗的老朋友,把他們安放在石棺中,葬于深海。” 珊多拉抬起頭看著安瑟斯的眼睛,后者道:“這是當年我們在一起閑談的時候經(jīng)常提起的一件事,那時候,每天都可能死人,所以話題最多的也集中在這個話題上。塔戎經(jīng)常開玩笑地,他希望自己死的時候可以像在老家一樣,用故鄉(xiāng)的葬禮,沉到母星的海中。但流亡方舟上沒有海,也沒有任何條件舉辦什么葬禮,所以這就成了我們調(diào)侃現(xiàn)實的老段子……現(xiàn)在他應該會滿足了吧,我們終于到了一個有海的地方,雖然不是母星的海,但……” 安瑟斯伸撫著水晶棺槨的蓋子,仿佛那里面的人還能聽到他話:“老伙計,你真幸運,你的最后一個愿望也滿足了,很多人都沒能實現(xiàn)的愿望。”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