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恍惚間全身虛浮而起,離地三尺冉冉,恍如羽毛凌空,意之所至,覺之所感,無所不在。 煉氣三重,功到自然成。 站起身來,陳淮生仰望著那已然中天紅日,似乎連陽光都沒有那么強烈了。 碧空如洗,幾朵白云,風停云止,時空仿佛在這一刻都靜默下來了。 默默感受著這煉氣三重和煉氣二重的差別,似乎身體更輕了一些,骨骼輕靈,經絡順滑,目視更遠。 揮手一拳,陰冥箭第三重陡然勃發,三丈開外的洞璧上,石裂霜寒,直入三尺。 苦修半載陰冥箭第三重,始終不得成,但沒想到煉氣三重頓開,陰冥箭第三重就不期而至。 雙手微拱,雙臂一掄,天羅法盾徐徐展開,鱗狀波紋層疊畢現,已然初現氣象。 心中一喜,陰冥箭當是預料之中,但是這天羅法盾一直是他最覺得棘手的。 從煉氣一重到煉氣二重,天羅法盾的修煉始終沒有多大的進展,但是這三重一成,天羅法盾竟然也有了幾分氣象了。 不過陳淮生也知道天羅法盾不比陰冥箭和合氣連擊斬,其厚度要深得多。 或許陰冥箭能一路上升到五重,合氣連擊斬就只能到四重,而天羅法盾甚至可以到九重。 也就是說,哪怕是自己修行至煉氣巔峰,這天羅法盾亦能一直陪伴,發揮作用。 走到洞口,輕盈一躍,足尖在崖壁連點,十余丈的山崖對他來說已經如履平地,星飛電射,杳如流芒。 緩緩留步,陳淮生竟然有些猶豫了。 煉氣三重,五月即成,自己似乎就有些忘乎所以了。 自己是該出關了么? 就是為了煉氣三重? 煉氣三重,出去又能如何? 在袁文博和佟童面前炫耀一番,自恃比肩? 誰知道這半年里袁文博和佟童又有沒有進境? 但不管人家如何,自己該是考慮自己才是,又何必去關注別人,自己需要戰勝的是自己,是時間。 站定,陳淮生仰望著谷口。 淡淡的云霧似乎遮住了自己的去路,只要走出去,便是一片燦爛,但是現在真的要走出去么? 良久,陳淮生最后看了一眼,堅定地轉身,重新邁步。 既來之,則安之,谷外并無大事,又何必自擾? 徐徐放下心思,陳淮生悠然走回崖壁,望去,舉手探指。 手指觸及那最后一個還差一筆的“正”字一旁,鐵畫銀鉤,一道豎線劃下,將前面三十二個“正’字隔開,然后重新在后邊劃下一橫。 一切重頭再來。 …… 秋去冬來。 雪盡不歸年,天地玉壺中。 一具白色雪雕靜靜地佇立在谷底,漸漸積雪越來越厚,最終湮沒無跡。 陳淮生心中一片清涼,方圓十丈之內冰雪帶來的陰寒都汩汩吸入體中,漸漸在地下形成一個巨大的空洞。 濃郁強勁地陰輪宛如雪球一般在經脈中滾動,膨脹起來的虎形在滾動中不斷地吸納,凝結,收固,反哺,…… 整個谷底的雪原似乎搖搖欲墜,慢慢坍塌下來,從方圓三丈到十丈,再到三十丈。 當陳淮生醒來的時候,只感覺金光耀眼,早已是朝霞滿天。 周而復始。 陰極陽生,陽極陰生。 每每子正午正,便是虎猿易位,攻守易勢之時,陰陽合和,天地交泰,卻見那陰陽魚如魚得水,在丹海中鼓蕩氤氳,越發凝實。 陳淮生發現自己坐忘時間越來越長,有時候甚至三日都不飲一滴水,不食一粒粟,但一旦醒來,便是美美飽餐一頓,比三日所食吃得更多。 從三日到七日,陳淮生只感覺自己整個身體經脈骨骼,靈力靈息,從膨脹到濃縮,從舒放到緊致,從洶涌到平靜,不斷地重復著這個過程。 到后來他已經沒有時間去劃“正”字,只能在心間默記,再到后來,就徹底忘卻了這一切。 當陳淮生再度走到崖壁洞口時,已經又是一片層林盡染。 草木半黃落,凌崖翠微深。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