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恍惚間,陳淮生神游萬里,似乎已經回到了古廟那一夜。 禺山雨夜,暮鴉木末,秋意襲人,而今日,云拖暮雪,日長如年,…… 一幕幕畫卷在陳淮生腦海中緩緩翻卷而過,從古廟夜雨到殿中夜話,到回鄉屠狼,再到溝谷惡戰,入門悟道,每一幅場景都能在陳淮生腦海中定格,然后又如同流水一般過去。 從宣尺媚到九哥,再到晏紫,熊壯,寇箐,佟童,寶旒,于鳳謙,歷歷在心,最終匯合成一副不斷滾涌的大雜燴一般在腦海中翻來覆去的攪蕩。 連帶著整個氣息都開始急促起來了,陳淮生感覺到自己身體有些發熱,哪怕這周圍的雪早已經將自己湮沒,但是他卻內心灼熱,恨不能立即躍身而起,縱橫長空,呼嘯神游。 從七日前開始服食筑基丹,才剛服用了七天,就出現了這種情形,陳淮生不認為是筑基丹的效用,而只可能是自己靈悟已經到了這一步。 這一刻他已經不在乎筑基丹的功效,他只想暢意任游,玉丸無忌。 熾灼的熱力從已經坐定的陳淮生體內奔涌而出,當玉丸從百會穴躍出,沿著玉枕一路而行,創通了根骨交合處時,陳淮生就進入了無我無相的狀態。 玉丸不斷在體內奔躍,時而沖出體內,但迅即又收了回去,就這樣周而復始。 百會穴上一股白色的水霧漸漸凝成,如寶塔形狀,一直不斷地攀升壯大,偶爾可以看到一枚玉色彈丸躍出,在水霧中一閃而逝。 漸漸地陳淮生整個身體開始浮空,周在三尺之內的厚雪都慢慢融化,形成一個空洞。 在奔走行進了無數之后,玉丸似乎終于累了,回歸到了鼎爐。 熾熱的鼎爐現在變得幽涼,三靈恍如冬眠,一動不動。 細密緊致的鼎爐爐壁在玉丸的滾動下開始出現裂縫,而靈液似乎不甘于這種局面,不斷從三靈體內涌出,似乎要彌補填塞出現的裂縫,將其彌合。 一抹抹靈力也從根骨中滲出,注入鼎爐,整個鼎爐仿佛成為了一個戰場,一個是存還是破的戰場。 存,是維持原狀,破,是破而后立。 整個道身靈體在這一刻與鼎爐融為了一體,徹底感受到了來自天地間冥冥天道規則之力。 玉丸滾動的速度越來越慢,似乎是被來自四周的力量所束縛,但是仍然不屈不撓地滾動,沿著爐壁緩緩滾動。 每滾到一處,那個地方的爐壁就開始變形,就開始扭曲,就開始裂開,而周圍的爐壁則不斷滲出靈液來彌補修復。 這樣周而復始,玉丸終于在鼎爐底部停住,開始不斷膨脹和收縮,交互不斷地變化,玉粉色的元丹從粉色逐漸變成赤紅,在恢復到肉色,但映射出來的光芒卻無聲無息地彌漫在整個鼎爐中。 整個鼎爐終于開始模糊起來,似乎是被這層光霧所籠罩,然后融化,坍塌,進而變成一灘玉漿,在體內流淌。 當最后一塊鼎爐壁終于融化化為一滴玉漿時,陳淮生只感覺轟然一聲在自己腦海心田中炸響,三靈瞬間消失,而自己整個道身靈體變成一片混沌,似乎與整個天地混為一體。 這一刻,陳淮生甚至忘卻了自己身處何處,也忘記了自己要做什么,什么也想不起,也什么也不愿想。 就像沉浮在那溫潤的泉水中,又像是被醇酒所浸泡,徹底的喪失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對身體的控制權完全喪失了,但心鶩八極,神游萬里,那飄忽的神識卻追逐著那依然脫離了身體的三靈而動。 三靈并沒有離開太遠,實際上就在身體的周圍,但是怨靈還能依托雪之陰寒而潛,而虎猿二靈糾正依托當初它們吞噬的金須鰲王的丹元來壯體維持著自己的存在。 一虎一猿,在吞噬消化了大部分金須鰲王的元丹之后,已經有了幾分實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