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喜怒形于色(上)-《覆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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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關(guān)羽蹙眉言道。“我乃河東關(guān)羽關(guān)長生,何言關(guān)云長?!”
公孫珣一時愕然,但旋即失笑……畢竟,云長也好,長生也罷,終究還是對上了。再說了,相較于云長而言,長生未免多了一些鄉(xiāng)土氣,后來改字也應(yīng)該是學問長進后的尋常之事。
“你為何發(fā)笑?”關(guān)羽見狀愈發(fā)不耐。“此處只有你我,我直言好了……你回去查一查通緝便知,我本是殺人逃犯,在河東殺了不少人命,故亡命在外。今日路過此處,也是恰好遇到你家刺史與此,舉手而為罷了,并非是貪圖賞賜。若是隨你回去,怕是你家刺史與我都會難辦!且讓開路來,放我離開……”
“足下誤會了。”公孫珣搖頭作答。“劉刺史是個什么東西,哪里能使的動我?今日在此久候,乃是我本人一意孤行,專門來見足下而已。”
關(guān)羽微微瞇眼:“倒也確實有些眼熟,好像今日與那刺史一起領(lǐng)頭的便是你,我原以為是刺史后輩……閣下到底是何人?”
“足下問我是何人。”公孫珣愈發(fā)搖頭失笑。“你在這霞堤處運石為生,居然不知道我嗎?”
關(guān)羽當即將臉拉下:“我為何要知道你?”
“鄙人遼西公孫珣,小字文琪。”公孫珣昂然負手作答。“乃是昔日熹平中出塞燒彈汗山之人,也是當年洛陽誅王甫之人,還是去年遼東覆滅高句麗之人,更是此間邯鄲令、引趙國萬民修足下身后霞堤之人!足下……居然真不知道我嗎?”
關(guān)羽立在當場,一手扶車,默然不言,公孫珣者依舊昂然負手,靜待對方回復。
而二人對視良久,果然是前者首先開口道:“君侯如此人物,為何要輕騎來見我一逃犯?”
“正是因為足下是逃犯,我才一定要來見一見的。”公孫珣負手緩步上前,來到板車跟前言道。
“君侯這是要拿我歸案嗎?”關(guān)羽依舊肅立車后不動,眼睛卻是再度瞇了起來。
“足下此言未免小瞧于我。”公孫珣當即駐足。“我的意思是……一介逃犯,救下冀州方伯,本可挾恩圖報,就此改名換姓享一份富貴,卻只是領(lǐng)一份賞錢,便徑直告辭……這難道是一般人能做出的事情嗎?如此行徑,堪稱義士了。更別說,危急之間,一朝制敵,也是勇武過人……”
“君侯是要招攬我嗎?”關(guān)羽恍然反問。“一介逃犯?!”
“若是放足下就此離開,豈不是如同重耳忘掉介子推一般……將來后悔終生?”公孫珣凜然相對。“不瞞足下,我確實是想招攬足下為我所用!”
公孫珣此言并非是在刻意說好話……他是真心覺得,若今日放掉關(guān)羽,那將來必然要后悔終生的!
話說,關(guān)于眼前這位關(guān)長生,公孫大娘和公孫珣母子之間其實頗有些分歧。
在公孫大娘的嘴里,此人的驕傲簡直是什么天大的過錯一般。然而,公孫珣卻有些難以理解自己母親的這種態(tài)度……因為在公孫珣看來,即便是此人有些傲慢,可按照此人在那些故事中的表現(xiàn),也絕對稱得上是那些三國豪杰中的翹楚。
首先一個,忠心不二總是跑不掉的吧?曹操對他那么好,最后一聽到劉備的消息還是棄了高官厚祿,去隨后者流浪四方,這一點有的說?
其次,以戰(zhàn)陣論,誅顏良斬文丑,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便是只斬了一個,那也是一員戰(zhàn)將能做到的極致吧?
最后,以統(tǒng)帥論,后來水淹七軍、威震華夏,幾乎一度動搖了魏武的天下……這也是一個方面大將的極致了吧?
所以,以一個將軍的身份而言,此人絕對是一時名將!甚至于公孫珣之前總高看劉備一眼,隱約覺得這些三國英杰確實有天命……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這廝一個游俠頭子一般的人,甫一決定去建功立業(yè),就居然就能招攬到兩個如此層次的人物跟隨。
這不叫天命叫什么?
然而不知道為什么,如此出色的人物,公孫大娘卻總是不停說此人多么多么驕傲,就好像他不是個將軍,而是神仙一般,就不該驕傲似的……便是神仙,就不許人家驕傲了?又不是圣人!公孫珣對此簡直是一萬個不理解。
更別說,今日那兩個刺客一個為呂布所殺,一個為關(guān)羽所誅,都是一擊致命!然而,越是如此,越是襯托出了關(guān)羽的可貴!呂布,公孫珣都能因為惜才而不遠不近的牽扯著、觀察著,如關(guān)羽這般人才,為何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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