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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詔書五道出將軍-《覆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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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爭論之下,天子多少也明白長安大局不可有失,而走一個公孫珣到底是大將軍見招拆招有所表示了出來,再逼迫,大將軍也能硬賴著不走,便無奈應許。

    故此,如今是衛將軍公孫珣持節為主帥,然后皇甫嵩復起為左將軍、董卓加前將軍,作為副帥,三將齊出,以求擋住叛軍。

    局勢一日三變,太尉府兵曹的諸位來不及感慨,便紛紛忙活了起來,尤其是兵曹掾本人還要代表太尉府跟著尚書臺、黃門監,甚至大將軍府的人再度往孟津走一趟,參與賜節的儀式。

    天寒地凍,著實辛苦,也不知道那衛將軍此行身邊有沒有多帶些錢來,會不會如大將軍府那邊賞賜豐厚。

    不管如何了,這是正經的差事,眾人不敢怠慢,而涼州出身的太尉府兵曹掾也立即選定了年輕的長安人小顧隨自己往孟津而去。

    就這樣,中午時分,宣旨授節的儀仗便匆匆出了洛陽北門。

    而同一時刻,之前從北宮出來以后,大將軍何進的儀仗卻一路未停,居然也已經匆匆來到了洛陽南門口的都亭處——而昨晚上,那些陪他商量計策之人,今日也紛紛得到訊息,茫然聽從召喚來到此處。

    自王謙到蒯越,從劉表到袁紹,從曹操到劉備……密密麻麻好幾百人,全都是大中午的稀里糊涂就被大將軍的使節給叫了過來。

    然后也沒什么什么內堂外堂之分了,寬闊到可以做軍營的都亭大院里,當著冬日寒風早已經擺好了幾案、席子、酒水、佳肴……不過都已經冰涼了而已。

    而等到人差不多齊了以后,大將軍便關起門來開門見山了:“想必諸位也知道,衛將軍昨夜已經對我許諾西行,天子也剛剛應許了我的提議,以衛將軍攜三河五校持節出長安……然而諸位有所不知的是,今日在御前也不是那么痛快的,閹宦因我不走,多有讒言,屢次在天子身前說我刻意拖延,無可奈何之下,我不得不又自請一心腹豪杰之士東行去募兵,以衛將軍出西,此人出東,天子方才正式應許。而今日在此設宴,正是為這位我倚重至極的豪杰送行!諸位,請務必滿飲此杯,以作送別!”

    眾人雖然迷迷糊糊,但也大致反應過來了,原來為了成功拖延下去,或者說為了跟天子達成妥協,大將軍得馬上將一個人攆出洛陽去‘募兵’,這是送行之酒。

    一念至此,雖然有人不免疑慮,但如此大庭廣眾,外有甲士、內有同僚,怎么可能多想呢?便紛紛稀里糊涂的一起舉杯滿飲。

    袁紹喝下一杯冷酒,腦子不由一疼,而就在這時,身后忽然有人遠遠呼喊了他一下,回過頭來卻發現是今日恰好與他一起的許攸,對方正在后面與他打眼色。

    袁本初再度覺得腦子一疼,卻是陡然瞪大了眼睛。

    然而,根本來不及多想,大將軍此時早已經起身,親自端著酒杯來到了原本就坐在左手側靠前的袁紹跟前,旁邊還有一名侍者端著托盤,托盤上放著酒壺。

    “本初,請滿飲此杯。”大將軍居然親自捧杯。

    帶著一絲難以名狀的憤怒,甚至堪稱悲憤,大額頭的天下楷模袁本初終究是昂然站起身來,并慷慨接過了酒水。

    又是一杯冷酒下肚,風一吹,頭更痛了!

    “一杯難表我的心意,請本初務必再飲一杯。”大將軍復又親自滿上了一杯冷酒,并言辭懇切。“其實我也是無奈,與天子當面許下讓你今日便走……傳旨的黃門侍郎就在外面。”

    袁紹一言不發,依舊慷慨接下這杯酒,卻是早已經下定決心,如今這個場面,今日走是躲不掉的,然而今日走歸今日走,自己可以走不遠嘛,就在洛陽門口潁川‘征兵’如何?

    “此去汝南,雖然不遠,卻也不近,天氣寒冷,本初再飲一杯。”大將軍忽然又倒了一杯酒。

    袁紹只覺得頭一暈,他幾乎想象的到,袁公路此時的臉會變成什么樣子……汝南是自己老家,本來就在那里守孝兩年多,如今再回去征兵,若是借機把汝南士人都收至麾下,袁公路還不得跟自己拼命?

    但拼命就拼命,汝南就汝南!大不了速去速回嘛!

    一念至此,袁紹再度接過冷酒,一飲而盡。

    “本初啊!”何進在滿院子人的目瞪口呆,甚至是饒有興致的打量下卻是繼續倒了一杯酒,然后言辭懇切。“切記……你與文琪俱在外,乃是洛中安定是根本……關中戰事不平,你萬萬不可輕歸!天下局勢的平衡都在你與文琪身上了!”

    這小子,袁紹全都明白了,什么天子閹宦的,分明是昨晚上公孫珣跟他何進談的條件,然后聽到此處,他卻居然怨氣頓消——原因很簡單,栽在公孫珣手里不丟臉!

    而院中原本饒有興致的人此時卻也居然黯淡下來,他們還以為是何遂高自己突然開竅了呢!

    袁紹喝下又一杯冷酒,情知此番并無轉圜余地,便頂著頭疼對著何進行了一禮,然后就出門去迎傳旨的黃門侍郎了。

    宣旨之人,居然是公孫越。

    接過旨意,迎來何進早已經備好的車架、文書,袁本初和匆匆追上的幾個隨從就居然揚長而去……說到底,袁本初還是有幾分世家子弟光棍豪氣的,所謂愿賭服輸,他能借何進之勢逼公孫珣西進,自己又如何不能被人家借勢東出?

    此番,幾杯涼酒下肚,他輸的無話可說。

    不過,大冬天的喝了這幾杯涼酒著實難受,車架往南行了數里,一個腦袋卻已經宛如不是自己的一般。

    “本初。”許攸坐在車內,閉門良久,卻是忽然攏手提議。“公孫文琪反擊之速、之狠,讓人無奈……但你也不能沒有補救。”

    “如何補救?”袁紹扶著額頭,氣急敗壞。

    “我有一策,可以讓你人不在洛陽,也不至于失了影響。”許攸幽幽言道。

    “且說來,不會虧待于你的!”袁紹愈發不耐。

    許攸先是一喜,旋即便正色起來:“本初你想,何進以南陽一屠戶進位大將軍,為人無知無能,所以多艷羨世族,其人與世族為善且輕信名士。而世族雖然因為做官的緣故接受他的征辟,卻未必服他。既如此,何不將你家門生故吏,多多舉薦于他?這樣,你人不在洛中,而大將軍所為卻都能按照你的心意來。所謂……所謂借雞生蛋,借巢孵卵……雖然粗俗,卻有用處。”

    袁紹在車內沉默片刻,卻是忍不住扶額反問了一句:“誰可代我在大將軍府內行事?”

    “何颙何伯求、逢紀逢元圖。”一直在車內挨著門的地方,卻也一直沒開口的一個中年人,忽然出言,引得許攸一時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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