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實際上,對岸的幽州軍應該也明白這些道理,否則就不會一再拖延,沒有發動攻擊了。 而心中大定之后,眼見著軍備完全,張濟竟然率先鳴鼓出軍,西涼軍戰兵五六千人幾乎傾巢而出。 其中,步兵兩千在營寨兩側列陣,他們以曲為單位,每曲兩百人列一方陣,足足十陣步卒一字排開,沿河而立。這還不算,足足五六千輔兵、陪隸被分發了弓弩隨步卒列陣在后。 而一千騎兵也是如此,一曲兩百騎兵為一陣,五曲騎兵分別列陣在步兵身后準備隨時支援。 除此之外,張濟還在營中藏了一千最精銳的騎兵,一千最精銳的步兵,隨時可以投入戰斗,確保在第一時間擊潰登岸敵軍。 時間一點點向前,韓當、婁圭、田豐這三個做主的人在夯土將臺上正進行最后一次爭辯。 “要不要再等等?”韓當第一個開口表態。“君侯對其人還是比較看重的。” “不必等了。”田豐黑著臉答道。“按照君侯所言,他回報后咱們才能出兵,而其信使昨日既然到了,那我們就沒有不要再理會其他,就即刻出兵吧!” 韓當復又看向了婁圭。 婁子伯搖搖頭:“義公不必多想,事到如今,有沒有他我們都得渡河……此時,對岸敵軍最少,我方兵力最盛,如何還能拖延?拖延到敵方援軍趕到嗎?” 韓當恍然大悟,便即刻拱手告辭,親自下了將臺,往渡口前傳令去了。 戰鼓隆隆作響,兩岸士卒全都精神緊張起來,而隨著幽州軍第一波渡船匆匆起航,河西軍營中的夯土將臺上,穩坐中軍的張濟卻不由瞇起了眼睛——他看的清楚,這一波先登士卒大多負盾,卻不免讓人聯想起那支已經聞名天下為高順所統的部隊,也是讓人心驚肉跳! 當然,為防箭矢,也為了率先立足于灘頭,大盾反而是先頭部隊理所當然的裝備,張濟很快便自嘲了起來,看來,自己是有些神經過敏了。 而眼看著這波渡船如預料之中的那般,避開列陣完備的地方,瞅準了下游遠離西涼軍大營的某個地方作為落腳地點,恢復鎮定的張濟也來不及多想什么,只是即刻下令,讓營外列陣部隊不準擅動,然后復又喊來傳令軍官,卻是咬牙第一時間派出預備隊,以求壓下對岸這一波當面之敵,來壯一壯全軍氣勢。 然而,傳令軍官剛走不久,就在這時,數騎從上游北面處疾馳而來,為首者手持令牌,直接越過營門,臨到將臺前方才在侍衛的逼迫下滾落馬下,卻又面色倉惶難制。 張濟見到來人后心中先是一緊,卻又忽然再度放松下來。 原來,此人乃是張濟派駐到上游六十里外郃陽縣的一名軍官,是協助守城的。而此人既然趕到,那說明幽州軍必然是兵分兩路,試圖上下齊開花……不過,這在張濟看來未免可笑,甚至是個敗筆。 首先,郃陽那邊有城,而且城中也有千余守軍,如果對方從那里過河的話,便是能勉強立足,也攻不下城,徒勞無益;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渡船是有數量的,如果有這個船只,為什么不從上游放下來用在蒲津這里,使得這里一次性投入兵力更多?而且也正是因為渡船是有數量的,那意味著本就缺乏良渡的郃陽那里渡河兵力不可能太多。 而如果上游不能奪城的話,說句不好聽的,完全可以放著他渡,渡個兩三天堆個三四千人,甚至五六千人都行,然后等華陰大軍到來后再分出所有騎兵,將那支沒有城垣支持,卻又缺乏后勤的的孤軍給轉化為戰功。 一念至此,張濟不由顯得有些不耐起來:“可是對面賊軍分兵在郃陽,試圖從彼處潛渡,所以想來求援軍?你自己看看,眼前這個陣勢,我如何能與你援軍?回去固守城池,兩日后華陰左將軍的大軍趕到,我再派騎兵助你成功!” “不是!”軍官氣喘吁吁,汗水糊面,跪在地上都不能撐住身體。“不是頜陽附近有人偷渡,而是更上游七十里夏陽失守!” 張濟驚愕起身,茫然失措:“夏陽也有城池,若有潛渡也不過是區區騷擾分隊而已,如何輕易失守?” “回稟將軍,據逃回來的夏陽守軍而言,敵軍也不是從彼處渡河的,而是從更上游的采桑津而來,采桑津距離夏陽足足百余里,咱們并無防備。”軍官無奈解釋道。“而且據夏陽逃回來的殘兵說,幽州軍足足有五六千之眾,夏陽猝不及防!” “放屁!”張濟勃然大怒。“焉敢謊報軍情?五六千人在采桑津渡河,一旦從渡口離開奔襲,最多只有三日干糧在日,三日奔襲百余里,還能一戰而下一座守備嚴密的城池?” 軍官無可奈何,不敢再言,但面上焦急之色卻絕無作偽之意。 而張濟冷靜下來,也曉得眼前軍官是可信之人,便復又緊張詢問:“夏陽確實有失?” “敗兵是這么說的。”軍官無奈言道。“聽說有五六千人,我也是擔心彼輩會繼續順流而下,往郃陽而去,所以才匆匆親自過來請求援兵……卻也沒想到這里已經開戰!” “也罷,且不說此事,可知道領兵之人是誰?”張濟瞥了眼下游越來越近的幽州軍渡船,復又面露疑惑。“能領五千兵三日奔襲百里而下一城的人,應該就是那幾個人才對……但此時高順、徐榮、張遼、魏越、成廉,還有白馬義從中的田疇、田豫、趙云,甚至還有那個太史慈,應該都在潼關隨白馬義與衛將軍在一起,至于韓當與那兩個軍師中郎將正在對面,哪來的什么人物能獨領一軍?” “敵將乃是河東徐晃,乃是白波賊降將,其部也多是河東降卒。”軍官正色答道。“夏陽與河東一河之隔,不少人認得他,也認得他部屬中人。” 張濟終于怒極反笑:“照你這么說,當面幽州軍主力,乃至于潼關的衛將軍,合計四萬多兵馬,竟然是聯手為一個降將做誘餌嗎?!” 軍官終于無所言了。 不過就在這時,一陣巨大的聲響忽然從大營南面,也就是下游地區遠遠傳來,張濟也好,那名軍官也罷,還有兩岸無數士卒、軍官紛紛不由自主的起身觀戰——果然,幽州軍那支千人規模的先頭部隊已經渡河成功,然后在一處堅實的淺灘上下船舉盾呼喊沖鋒,與河岸上早已經相候的涼州軍迎面相撞,并激起陣陣喊殺聲。 張濟見到對方自水中前撲依然從容,只能無奈搖頭——這便是蒲板津之所以要重要防備的緣故了,此地兩岸河口天然牢固穩定,實在是方便渡河,不然也不會是幾百年來兵家必爭之地了。 回到戰場之上,這支被選為先鋒的幽州軍果然格外精銳,前面數百人舉盾沖鋒,竟然直接在灘頭形成了一個盾陣,迎著數倍之敵毫無膽怯之意,甚至隱隱有些平分秋色的感覺。而身后最后一批下河士卒竟然懂得回身舉盾護住船上民夫,讓民夫和輔兵下水推動船只折返,這才轉頭參戰。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