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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南箕北有斗-《覆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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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乎,于夫羅也只能如此看了。

    然而,就在夏侯淵狼狽逃到酸棗城東門外的時候,忽然間,酸棗城東門大開,城中涌出數以百計的牛羊、牲畜,而且這些牛羊上面還捆縛著大量的布匹、銅錢、肉食等財貨,很顯然是酸棗守將為了營救夏侯淵而做出的最大努力。

    另一邊,扶著封鎖酸棗城的匈奴騎兵本就是仆從軍的性質,原本無法作戰取得戰利品就已經很憋屈了,此時見到這么多牛羊財貨,哪里還能忍得住,便紛紛去爭奪,于夫羅連斬了七八個人都止不住!最后,酸棗城東門方向亂作一團,非但匈奴兵失控,便是追擊夏侯淵的部隊也跟著喪失了秩序,混亂之中自然一時丟了夏侯淵的蹤跡。

    “敵將夏侯淵逃到酸棗東門的時候,其身側兵馬被層層分割切走,只余幾十騎而已,本人也中了最少三箭……結果卻遇到此事!”翎羽甲騎越說越尷尬。“幾位將軍見到如此情狀,情知其人十之八九要趁亂逃入城內,自知有罪,所以……”

    “爭功嘛,”公孫珣依舊一臉無謂。“天底下哪支軍隊能躲過去?也沒有布置上的疏漏……孤不怪他們,說到底還是酸棗守將丁斐是個人物,這個人之前在曹操麾下有過貪污之事,一度被貶,我原以為這廝只是因為出身沛國譙縣丁氏,才能駐守酸棗這種要沖,卻不料其人居然有如此膽色與才智。但是依孤看,他們未免小瞧了夏侯淵……羲伯。”

    “臣在!”王象聞言趕緊應聲,并從面色有些難堪的楊俊身側出列。

    “立即書寫軍令給前軍張遼,告訴他夏侯妙才十之八九沒有入酸棗,而是沖這邊來了……讓他即刻向北出擊,務必仔細搜索,直接拿下!”公孫珣言簡意賅,卻又語出驚人。

    所有人,甚至包括賈詡和荀攸都怔了一下,唯獨王象此人素來不理會這些事情,直接運筆如飛寫好軍令,然后便在公孫珣眼前蓋上行璽,并由白馬義從親自發出。

    張遼自然從本部哨騎那里得知前面酸棗城發生了什么事情,正在幸災樂禍,突然接到身后軍令,也是愕然一時,卻又大喜過望,然后趕緊提本部騎兵數千向前搜索。

    而果然,正如公孫珣那神乎其神的預判一般,行不過兩里,遭遇了不過三次小股纏斗戰場,張文遠便忽然得到訊息,然后其人躍馬而去,卻正看到前方有一將迎面而來,且身側已無一兵一卒,儼然單騎。

    而再往前去,張遼更是看的清楚,此人甲胄精細,戰馬雄壯,應該正是曹營大將,偏偏背上、肩上、各有一箭深深插入,同時面如白紙,行動難支,儼然已經失血過多……也就怪不得那翎羽騎士都趕到公孫珣身前請罪了,此人方到此處。

    張遼振奮難耐,率左右親衛直撲向前,卻又幾乎不能相信自己有如此運道,便在對方身前數十步的距離忽然勒馬停下,然后揚聲相詢:“前方可是曹軍右督夏侯妙才?”

    夏侯淵失血過多,幾乎連馬都騎不穩了,聞言卻抬頭奮力相對:“正是沛國夏侯淵,閣下舉張字旗,可是雁門張文遠?”

    張遼聽得此言,一面愈發振奮,一面卻又佩服對方氣度,居然難得有禮,直接在馬上拱手相對:“正是張某,適才我家燕公傳令,說足下必然不入酸棗,而是向此處而來,我還不信……足下何至于此?”

    “公孫文琪倒也知我……為將無能,事至于此,又怎么能再拖累同袍與兄弟呢?”夏侯淵勉強提矛相對。“只是可惜……且見并州虎將之威。”

    言罷,其人居然奮力催馬上前,以重傷之軀,單騎強沖張遼騎兵大陣。

    而張遼見對方連馬速都提不起來,卻依舊膽氣如斯,心中反而愈發敬重,便擺手斥退身側衛士,也直接單騎挺矛迎上,然后一格一挑,不過一個照面便將早已脫力的對方輕松挑落馬下,復又下馬取出手戟,將這位曹軍右督的首級斫下。

    可憐夏侯妙才身為曹操連襟妹丈,又素來以悍勇奔襲見長,所謂僅次于夏侯惇的宗族大將第二,卻既未能如另一個時空中得享曹軍柱石之名,也未曾在這個時空中得建多少功勛,便匆匆落得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時年三十九歲,著實可嘆。

    夏侯淵既然身死,且不提張遼平白得一馬牌,振奮萬分,也不提之前辛苦主攻的西面諸將還在忐忑之中預備圍攻酸棗,轉到張遼身后的公孫珣中軍所在……小丘之上,白馬旗下,夏日熏風之中,再度假寐起來的公孫珣卻終于聽到另一個重要軍情。

    不過,這一次雖然重要卻再也不是什么意外了——曹孟德親自引兵不下五萬來到濮水南岸,然后果然如賈詡所言的那般,根本不敢渡河,反而在濮水南岸停了下來。

    “事已至此,不必再在意細枝末節了,傳令下去。”忽然間,公孫珣一番常態,直接起身,徑直扶刀上馬。“全軍向南,隔濮水監視曹操!若是張遼斬了夏侯淵,便攜帶其尸首跟上,若是其余諸將攻下了酸棗,便也與我速速趕上!”

    中軍各處不敢怠慢,自賈詡、荀攸以下紛紛默然相從。

    就這樣,大軍數萬,各種旗幟密集,簇擁著公孫珣的白馬旗疾馳濮水,待到下午時分,兩軍便已經隔河相對了。不過,公孫珣并未能當面得見曹操,因為當他的白馬旗出現在濮水北岸以后,南岸的曹軍即刻后撤,預留出了半渡而擊的戰場空間,同時開始在河南選擇高點,立寨設壘。

    相對應的,公孫珣在確定并無多大可能渡河作戰后,也選擇了在河北折地立寨。

    而等到傍晚時分,隨著后方傳來訊息,只有兩千守軍的酸棗在四面圍攻之下告破,守將丁斐自焚于官寺之內,公孫珣更是干脆下令讓楊俊為使,去交還夏侯淵尸首,并告知丁斐死訊。

    “文和以為,曹孟德會怎么做?”遙遙看著夏侯淵的尸首被放上船只,又被楊俊帶著向對岸而去,此時立馬于河畔的公孫珣卻再度看向了身側的賈詡。

    后者在馬上沉默片刻,然后面色如常:“依臣看,曹操大概會行軍令于營內,盡說夏侯淵此人有勇無謀,不懂得運用斥候云云,所以才會被我軍圍而獵之,并讓全軍引以為戒……好像夏侯淵不值一提一般,又好像夏侯淵此敗是咎由自取一樣。”

    “我也是這么想的。”公孫珣同樣面色不變。“但卻不止于此,關于之前數十日的對峙,我今日才恍然大悟……”

    “臣慚愧。”賈詡難得俯首。

    “你不必慚愧,你和公達難道沒有數次提醒過我嗎?”公孫珣望河興嘆。

    賈詡和荀攸齊齊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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