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駐守邊關多年,哪怕再無心官場,對于朝廷局勢也不是一無所知。 大明分封九王以駐九道二十七州,其根本原因,是疆域過大,無法高度集權。 哪怕是在立國之初,太祖張元燭在世之時,諸王都有著高度的自主權,遑論現在了。 朝廷未必真會在意龍淵王的繼承者是誰,只要他姓張。 “丘兄、祁兄。大將軍也是有心無力……” 還是余涼開口,道出魏正先的難處。 “魏某少年從軍,近七十年里不知多少次遭逢厄難,若無諸位同袍舍命相救,實無今日的魏正先。” 他緩緩起身,負手踱步,語氣中帶著回憶: “我曾在他們墓前立誓,魏某一日不死,就要護他們子孫周全。龍淵風波太惡,青州軍,承受不住……” “若為青州軍,大將軍才更不能置身事外!” 丘斬魚沉聲道: “那張靈峰囚母欺侄,絕非良主。若任由他繼承王位,他日境況,只怕不如現在!” “大離、天狼王庭不滅,邊軍就仍會存在。張靈峰縱坐上王位,也不會擅動我青州軍。” 魏正先搖頭: “我在,則青州軍,再壞也壞不到哪里去。” 邊關不定,邊軍就不會被徹底裁撤,可邊軍不可撤,不意味著他不可動。 他很清楚知道這一點,故而,這些年,他始終低調,不給任何人針對他的把柄。 “大將軍,不妨看一眼徐老大人的手書。” 祁罡開口,聲音沙啞。 同在青州多年,他對于這位邊關大將自然知之甚詳,這位勇猛了半生的老將軍,近些年實在被壓的沒了鋒芒。 看著遞到面前的信筏,上面熟悉的字體,魏正先沉默了一瞬,才道: “余先生,你代我看一看吧。” “大將軍是怕被徐老大人說動,還是心中本就有著動搖?” 余涼接過密信,卻還是反手遞給了魏正先: “若知曉是他們將大將軍變成如今瞻前顧后的模樣,學生相信,軍中上下,皆寧死!” 沉默。 接過密信,魏正先掃了一眼,瞳孔頓時為之一縮: “判官?!” “正先吾弟,見信如面。” 透過這蒼勁有力的字跡,魏正先似乎又看到了那位多年未見的老大人。 “此次回青州,為兄心中感懷,猶記正先當年,氣吞萬里如虎,方天畫戟所向睥睨,如今卻鋒芒內斂,兢兢業業。” “吾知正先只想庇護子弟,偏安一隅,奈何天不遂人愿,龍淵疲弊,天下疲弊……” “龍淵諸王,獨立于朝綱之外,正先身在龍淵,終歸要受王府節制。一靜,不如一動。” “吾徒牧之,天賦絕倫,龍淵一地,除你之外,別無制衡……” 薄薄的一張紙,寫不了多少字,也沒什么痛陳利害的余地,直到字跡的最后。 欽天監中言,龍淵之地,于遠古之時,曾是陰司牧場,鬼神繁多,牧民為豬羊,滋養陽氣以食。 判官之儀式,史無記載,但觀名知其意,不過生死二字,老夫以為,他所求,當是傳說中的生死簿! 唯生死不可予人! “乾元十二年春雨,徐文紀留。” 呼! 氣勁一吐,信筏化作飛灰。 判官、生死簿…… 魏正先沉默許久,方才吐息: “余先生,取我畫戟來!” …… ……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