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平水縣地處兗州邊緣,隔山與龍淵、白州接壤,說不上繁華,但原本人煙也算稠密。 可惜西北大亂后,逃難者眾多,以至于,顯得有些清冷。 大白天,也沒見有店鋪開門,風(fēng)雪中,只有楊獄一行人,以及稀稀落落的衙役與兵丁,多是些年老體衰的。 楊獄的五感何其敏銳,自然能察覺到門窗縫隙中,忐忑盯著他的眼神,整座小城,都被暮氣所充斥。 零星的幾個孩童在雪中撒歡,倒是唯一顯得有些生機(jī)的地方。 鐵匠鋪倒是開著門,但也沒了幾方爐火,只有幾個鐵匠縮在屋子里,有一下沒一下的抽著旱煙,愁眉不展。 見得有客,也沒見得多喜悅,直到楊獄掏出金錠,方才擠出些笑容來,對于借用爐火,也沒有半點排斥。 并且將店鋪中所有的礦石、鐵錠都取了出來。 西北道礦產(chǎn)極多,平水縣附近雖然沒有玄鐵礦脈,但這鐵匠鋪里,也有不少玄鐵,往日里,這都是壓箱底的東西,在這時候,卻是燙手的山芋,見有人要買而不是搶,頓時就拿了出來。 可惜,這點玄鐵,遠(yuǎn)不足打造一口十鍛玄鐵兵,對于楊獄來說,也只能說是聊勝于無。 “將燕東君所屬的叛軍情報整理給我,尤其是附近府縣的。“ 楊獄吩咐了一句。 “是。“ 齊文生從善如流,雖然對于這位小師叔還有不少疑惑,卻也只能領(lǐng)著弟子離開。 “西北道的糜爛,只怕就是將來很多州府的縮影… 楊獄心下默然。 龍淵道同樣有些亂象,但依著三州駐軍的強(qiáng)大,暫時還可勉力維持,然而,不是每一個道、州都能有龍淵道那樣強(qiáng)大的駐軍的。 邊關(guān)駐軍,遠(yuǎn)非關(guān)內(nèi)可比的。 呼呼! 風(fēng)箱鼓動,火焰騰起,熱浪翻涌間,楊獄手持大錘,隨意一敲,幾個鐵匠的眼皮就在狂跳,只覺整座鐵匠鋪都在震顫。 兵甲靈通術(shù),大抵是楊獄所學(xué)異術(shù)之中進(jìn)展最為緩慢的,除卻玄鐵箭頭以及兩刃刀之外,他很少打造其他東西。 而此刻捶打,還是要修復(fù)被邋遢道人一指點成兩截的兩刃刀。 這個過程對于他來說,自然算不得繁瑣,捶打鐵錠之時,尚能一心數(shù)用,通過鎮(zhèn)邪印感知那一頭的活死人二號。 同時,還能分出心思揣摩持戒法的踐行。 武功與持戒法,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東西。 前者,即便再如何晦澀,也多會有些圖像之類,哪怕畫成火柴人,也可按部就班的模仿著來。 持戒法,卻要玄虛很多,其中的許多術(shù)語,哪怕有著注解,不懂行的看到,也只會一頭霧水。 但歸根究底,持戒,不是心里默念一句就成的,需要踐行。 他曾與伏龍寺的戒色和尚相處過一段時間,這小和尚所在的伏龍寺是個極小的佛門分脈,每一代甚至只有‘八戒十善’十八人,一人持一戒。 那小和尚之所以下山,可不是為了行俠仗義,而是在為持戒做準(zhǔn)備。 戒色,戒色,不見色,如何知什么是戒色? 持戒,不是心里念叨一句,是要付之于行動,以之反饋心靈,堅毅心神,如此,方才可以行走法則之海。 砰! 大錘下,火星四濺,楊獄取出斷成兩截的兩刃刀,心神卻陷入沉寂之中: “這持戒之法,像極了傳說中的仙佛歷劫啊” 呼呼~ 凄厲的北風(fēng)吹卷著鵝毛大雪,吹遍天地。 平水縣南行二十里,有著一處小鎮(zhèn),說是小鎮(zhèn),其實連城墻也無,只是附近的諸多小村莊抱團(tuán)的聚集地。 砍伐的木材不夠做成木墻,還需要很多人巡邏,守衛(wèi)。 這一夜,北風(fēng)尤其冷,巡守的民兵在風(fēng)雪中瑟瑟發(fā)抖,只能不住的跺腳、搓手來取暖,時而狠狠的罵一句賊老天。 但沒有人敢大意,每每走到?jīng)]有木墻圍著的地方,都會緊緊捏住手中的刀叉,準(zhǔn)確說,是柴刀與糞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