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董燕生教授打開最后一篇《不朽的逃亡者》,這名字,有點意思啊。 心頭也有一絲小小的擔憂,畢竟是文化交流團,還是要夸夸西班牙。 [序 “太平洋是誰最先發現的?”是費雷·奧維多這位歐洲人,站在歐洲大陸書寫《西印度通史》中將這個問題拿出討論。實際在公元前若干世紀之前,華夏人遠航到霓虹島時,就已見識過太平洋的浩渺,甚至波利尼西亞人和美洲西部的印第安人也早有認識。為“太平洋”命名的是葡萄牙航海家麥哲倫,可第一個看見太平洋的歐洲人并不是他,而是另一位來自西班牙的逃亡者先于他目睹了這片海洋……] 序言看完,心中的憂慮消失。董燕生的興趣更加濃烈,以他對西班牙歷史的了解,還真不知道這位逃亡者是誰。 “是傳記,還是傳奇?”董燕生有點小疑惑。前者更貼近歷史,后者那肯定怎么傳奇怎么來。 故事的開始是哥倫布發現新大陸返航,帶回來數不盡的奇珍異寶,還有奇特動物。 “新大陸上有數不清的金礦”、“普通鐵鏟輕輕撥拉幾下就能挖出來”、“更靠南的地方是黃金國”、“西班牙的鉛都比黃金值錢”。 哥倫布一頓忽悠,讓西班牙帝國的國王心癢癢,準備更大更多的船,去尋找黃金之國。 別看哥倫布是意大利人,但三次航海都是由西班牙帝國皇室資助,這點董燕生清楚。 “寥寥幾筆就寫出了地理大發現時代人們的瘋狂啊,天才作家,當真是有天才的地方。”董燕生心里夸獎。 編造的黃金之國,讓整個西班牙徹底瘋狂。為了利益的名門望族也加入,還有冒險者、強盜、通緝犯等人渣們傾巢而出。他們都想加入這一支航海隊。 里用一個表情來形容“伊斯帕尼奧拉島總督驚恐萬分”,因為出海又一無所獲,再度返回的人渣們把海島弄得一團糟。 全文一萬五千字左右,哪怕董燕生很認真看,沒過多久也看完了。 看完的反應,悵然若失,董燕生為主角巴爾沃亞“嘆息”。 但又達不到惋惜的地步,書中巴爾沃亞把一個地區弄得財政破產。一開始他就欠了一屁股債,為躲債才藏到木箱里上船。人物也不是個好人。 可巴爾沃亞又展現出一個探險家的優秀品質,才能完成壯舉! “看到什么精彩的內容了嗎?”陳教授見老友表情復雜,他好奇的問。 “巴爾沃亞……人類的偉大啊。”董燕生改口,因為他感受到了短篇想要傳達的東西。 他說,“對這篇文,我沒辦法下定論。你對西班牙歷史更了解,你看看。” 什么文章沒法下定論?陳教授腦中遐想萬千。 陳教授擦了擦老花鏡,用他的電腦打開郵箱時,聽到老友評價,“我認為這篇文的質量看可以寫進西班牙的教科書。” 你是在開玩笑嗎?陳教授差點脫口而出,可轉念一想,《少年中國說》同樣是顧陸所寫,也是能上教科書的水準。 還不滿十七歲的顧陸,能牛逼到這個地步嗎? 比雙池的《致費德里科》還要好? 抱著兩個疑惑,陳教授看起逃亡者的故事。 “這點沒問題。”“這個地方也符合歷史。”“好真實又殘酷的描寫:他們根據他的建議,向巴拿馬地峽的達連駛去,在那里,他們照例先對土著人進行血腥屠殺。”“也不是胡寫,西班牙征服者一手奴役一手屠殺,慣用手段。”…… 邊看邊發表看法,主要就是研究西班牙歷史的陳教授,他看到的更多。 率領百多名西班牙人和一千多名印第安土著,巴爾沃亞穿越了丘庫納克山脈,途中死傷頗多,但依舊達到了那個高聳的山丘。 那是1513年9月25日。 [他望著大海和天空的交界處,內心滿是驕傲和幸福,他被這樣一種意念陶醉了:他的雙眼是第一雙映出無垠的藍色大海的歐洲人的雙眼。] 至此人類發現了這星球上的最后一片海洋。 若是《不朽的逃亡者》寫到此處就停止了,那么他只是非常優秀的文。 但如果加上后續“黃金和珍珠”“諸神難得佑助”“死亡”三節。 陳教授也贊同老友的看法,這篇文是能上西班牙教科書的水準。 因為巴爾沃亞是被歷史和時勢創造的英雄。 他為什么要一意孤行的穿行密林,因為他前面叛亂的行為,被西班牙帝國知曉等待他的命運似乎是被送上絞刑架。 能拯救自己的方法只有一個,在法官到達之前,發現另一個海洋,發現新的俄斐。 俄斐是圣經里盛產黃金的地方。 西班牙“征服者的時代”,滿世界跑,沒有巴爾沃亞也會有其他人完成這個壯舉。 但又因為巴爾沃亞的膽量,讓這個時代選中了他。 巴爾沃亞還是死在了帶領西班牙艦隊來的新任總督手上。歷史的車輪,糅合了政治、野心、民眾和環境,誰也無法阻擋。 可總有人,用巨大的膽量和充足的手腕,外加一點運氣,讓車輪產生偏移。 如果皮薩羅晚一些對巴爾沃亞動手,讓后者進行第二次逃亡,還真有可能發現黃金之國秘魯! 可歷史沒有如果,所以是皮薩羅找到秘魯,成為西方歷史上最著名的殖民者和侵略者之一。 董燕生教授悵然若失的原因就有一部分是這個,歷史沒有如果,巴爾沃亞沒有如果。 這種宏大而又沉重的感受,就是后續三節烘托出來的。 放下鼠標,取下老花鏡,陳教授看著董燕生。 兩人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見了十足的震撼。 一個普通的文化交流團,搬出《不朽的逃亡者》這檔次的文章,至于嗎? 不至于吧! 你這夸張了啊小同學! “沒想到交流團里最年輕的作家,才是最大的王牌。”董燕生說,“評價一下吧。” “非常獨特的創作手法,歷史和文學的完美結合。”陳教授評價,“就我初看,歷史脈絡完全沒問題。他是截取了一段歷史,然后虛構當事人的內心以及對話。虛實結合,和普通的傳記不同。”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