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田教授今年正是該闖的年齡,行動力肯定是強于大學生的,接受度也不差,見多識廣的經驗更加是碾壓式的。 可即便如此,也讓她沉默數秒,“年輕人……青年作家——顧陸老師真是雖千萬人,吾亦往矣。” 一句話換了三個定語,田教授的心情從驚訝變成思索,最后變成“如果是顧陸,那也可以理解”。 畢竟15歲就寫賀文的少年,二十三歲續寫托爾斯泰,很奇怪嗎? 教授也沒閑著,起身查詢了一番《光在黑暗里發亮》的資料,她書房有托爾斯泰的俄文版全集。 其中有托爾斯泰演技學者的導讀小冊子,里面應該是有比較詳細資料的。 還是先看文。教授想著,鼠標往下拉,“小顧老師居然寫了前言。” [1890年,列夫·托爾斯泰開始創作一部戲劇性的自傳,劇作深刻描寫了他自己的家庭悲劇…… 但無論是劇作中,亦或生活中,不管是創作初的1890年,還是十年后的1900年,托爾斯泰都沒有找到勇氣來果決地結束莊園主的生活。 甚至來自于意志上的妥協,這部戲劇只寫到主人公徹底無助,舉起雙手,向上帝祈求,希望上帝能幫助他,結束他內心的沖突。 ……] 前言大概兩千多字,有一半內容來自茨威格,有一半是顧陸所寫,他講述了托爾斯泰所遭遇的事到底是什么。 文豪有一定的局限性,即“高估讀者的知識儲備”,好似茨威格壓根沒在前言里闡述托爾斯泰具體遭遇了什么,好像默認大家都清楚。顧陸就把這點補齊了,托爾斯泰晚年所遭遇的是婚姻、世界、宗教三重折磨。 首先是最早的,也是貫徹始終的農民意識的覺醒,托爾斯泰的文字是更傾向于農民階級,可他本身又無法完全脫離莊園地主階級。 另外就是婚姻,托爾斯泰在男學生的鼓動下想把財產留給人民,因為此事與妻子別爾斯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有關東正教開除托爾斯泰教籍就不多說了,反正托爾斯泰這位大文豪在晚年,真是想找上帝祈求破解之法。 “言簡意賅,前因后果都清楚了。記得陳教授的研究,小顧老師受霓虹文學影響較深。”田教授評價,“實際對毛熊國文學也了解頗多。” 一個著名作家的生平很輕松就能查詢到,但若不是對作家很感興趣,也不會去深入了解。 不行,田教授看到一半停下來,顧陸所寫的劇本第四幕太過驚駭。 如“別提《福音書》了。牧師們早就把它釀成了白蘭地,讓人們變得遲鈍。……不,列夫·托爾斯泰,被剝削者和剝削者之間,主人和奴隸之間,鴻溝已經不能用《圣經》經文來彌補。”“你真的相信,有了炸彈和左輪手槍,你們就能消除世界上的邪惡嗎?……我再重復一遍,為信念受苦比為信念殺人好一百倍。” 爭辯非常激烈,好像數十架車輛連環碰撞,又像是兩輛坦克的撞擊。有關托爾斯泰的思想,以及當時毛熊國的狀況,一股腦的甩出。 那就是一串鞭炮,在田教授腦子中噼里啪啦的爆炸,他必須要在大腦中搭建好一個舞臺。 打開人教出版的托爾斯泰全集,里并未收錄這部遺作。再打開俄語原版全集,由LENIZDAT(列寧格勒)出版的全集。 包括托爾斯泰寫的不少有關宗教的短篇也未納入全集……小冊子里專門進行解釋了“它(光在黑暗之光發亮)雖然在莫斯卡歌劇院進行演出,但缺少第四幕,所以并未收錄。” 好在小冊子給出了路線,如果有興趣,可以去查看。田教授登陸,把前三幕看了一遍…… 托爾斯泰是怎么死的呢?晚年八十二歲的他想要做出改變,方法是和現在的環境切割,所以離開了家——可惜十日后患上肺炎去世。 看完前三幕以及續作的第四幕,顧陸的文字更像是對文豪的嘆息。 續作中的托爾斯泰被點醒:“所有的不作為的背后,不過是隱藏著靈魂的懦弱。” 付諸了行動,并且托爾斯泰獲得了人們再也不會給予他的東西——“平靜”。 很多二創和同人的動力在于想給原著角色一個相對較好的結局,撫平意難平。茨威格創作初心也如此,并且以極具深刻的比例,和對托爾斯泰的了解,完成了它。 故此,田教授看完才感到心靈的震撼。那位寫下復活、戰爭與和平、安娜·卡列尼娜的大文豪,能夠安靜的一個人與上帝呆著了。 “那些愛戴偉人的人卻常常擋在他和他的使命之間,那些最親近的人,他必須遠離……就這個續作,就完全能夠寫上教科書。” 田教授本人不是托爾斯泰的書粉,從前面并不太了解托老就可看出一二。 若是喜愛托老的人,看到這部作品,一定會熱淚盈眶吧。一點也不夸張。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