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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顧慎為先是仔細(xì)閱讀了一遍彭仙人在《死人經(jīng)》上做的手記，隨后燒毀了大部分，只留下他認(rèn)為或許有價值的幾頁貼身收藏。

    從手記的內(nèi)容來看，彭仙人不僅早就知道《死人經(jīng)》的存在，他稱之為《摩訶菩提》或者《大覺劍經(jīng)》，而且對經(jīng)文的了解程度也很深。

    《死人經(jīng)》真的有多種練法，顧慎為與荷女已經(jīng)驗證過了，彭仙人正是因為受到《死人經(jīng)》的啟發(fā)，才編出《勘情秘要》有六十四種練法的故事來。

    彭仙人顯然極為興奮，在留白處寫了不少心得，他完全沉迷進去，甚至將一些苦惱也寫了出來，“似有破綻，何解？何解？”

    顧慎為心里很清楚，不管哪一種練法，《死人經(jīng)》都必須通過不斷殺人來提升，彭仙人還沒走到這一步，就成為死人，哪會了解其中奧秘，想當(dāng)初，他也以為發(fā)現(xiàn)了重大破綻，結(jié)果證明擔(dān)心全是多余的。

    彭仙人在顧慎為心目中成為無意義的過去了，得意樓的人很快就會徹底清醒，明白自己一直處于幻境中，少年殺手乃是他們的恩人。

    顧慎為現(xiàn)在一心考慮的是如何處理上官飛，十公子像是認(rèn)真的，雖然殺死九少主會惹來孟夫人的憤怒，但是顧慎為決定冒一次險，他不喜歡有把柄握在敵人手中，雪娘無論生前死后都是他的夢魘，他絕不允許舊事重演。

    上官如沒有下達(dá)具體的命令，顧慎為卻相信自己了解她的真實想法，因此決定自行展開行動。

    他先是去了南墻酒館，荷女已經(jīng)在后院等他了，她昨晚奉命去監(jiān)視虬社動向，剛剛完成任務(wù)。

    兩人沒聊幾句，荷女提醒歡奴，望城巷雖然與南城其它地方聯(lián)系甚少，但是彭仙人卻并非與世無關(guān)的隱者，“小心些，我聽到一些傳言，望城巷以外也有人很崇拜那個假神仙，你現(xiàn)在有新稱號了，‘弒仙殺手’，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在酒館里，大家都認(rèn)出了“弒仙殺手”，反應(yīng)有點怪，不是恐慌，就是仇視，個別人甚至有仰視的意思，似乎將對彭仙人的崇拜轉(zhuǎn)移到了殺手身上。

    殺死彭仙人是顧慎為的一時沖動，雖然他早有這個計劃，但在計劃中他是暗中下手、無人知曉的。

    呂掌柜還是很緊張，看來他早就知道彭仙人之死了，“楊堂主，歡大爺，咱們借一步說話。”

    在堆滿兵器的房間里，呂掌柜捧出一盤銀子，足有三四百兩，“這是酒館孝敬您的。”

    顧慎為沒有接，在他的逼視下，呂掌柜的臉色越發(fā)慘白，想好的話也說不順，吱吱唔唔好一會才說明白送錢的意思，“您要不在后院喝酒？反正您有房間，我派伙計專門服侍您。”

    “有話直說吧，你怕有人找我報仇，毀了你的酒館？”

    呂掌柜抓耳撓腮，諂笑了一會，“不是不是，現(xiàn)在南城誰敢找您報仇啊，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南城的人都挺信這個那個的，我不信啊，客人們信，您殺死了神仙……”

    顧慎為明白呂掌柜的意思了，“好，我不干擾你的生意，看緊我的錢。”

    鐵寒鋒還剩下十幾萬兩銀子存在這兒，呂掌柜如釋重負(fù)，一個勁兒地說“放心”。

    顧慎為是個謹(jǐn)慎多疑的人，雖然人已經(jīng)殺了，后悔也沒有用，他還是回到后院，找到一套斗篷，披在身上才出去。

    他在街上兜了一圈，來到留人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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