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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知客僧對比武決斗沒多少幫助，在認(rèn)人方面卻給施青覺積累了許多經(jīng)驗，走進(jìn)百興樓，掃了幾眼他就知道，地位最高的人是這名坐在樓上的矮壯漢子。◎◎

    做出這一判斷其實并不復(fù)雜，樓上樓下幾十桌客人，只要樓上響起笑聲，樓下必定配合，至于樓上諸人，喝酒吃菜的同時也不忘了時刻向矮壯漢子遙望，顯露出明顯的討好意圖。

    施青覺就這么隨意地走過來，被誤認(rèn)為也是受邀而來的客人。

    鐵山都是膽小鬼。他說，等待眾人的暴怒，然后他會巧妙地安撫他們，展示自己有用的一面。

    矮壯漢子一愣，將酒杯放在桌面上，斜眼看著陌生人，小子，來挑事的？誰給你的膽？

    對方的反應(yīng)不如想象中激烈，施青覺快速掃了一眼其他客人，數(shù)十道與高楊一樣兇惡的目光正一起盯著他，只待頭目一聲令下，就能將這名膽大妄為的闖入者撕成碎片。

    起碼吸引到注意了，施青覺抬高聲音，鐵山的英雄豪杰在哪？

    這回不只是矮壯漢子愣住了，其他人也都面露疑惑，互相瞅瞅，還有人小聲交頭接耳。

    什么地方不對勁，施青覺一下子心虛了，但他不想就這么放棄，仍然倨傲地挺胸站立，高楊跟他說過，鐵山的人都是強盜，一旦氣勢上弱了，就會被瞧不起。

    你找鐵山的人？矮壯漢子問，語氣不算太憤怒。

    正是。

    那你他娘的來我這兒干嘛？眼睛瞎了嗎？矮壯漢子的憤怒已經(jīng)非常明顯，附近桌的客人們紛紛起身，捋袖揎拳，準(zhǔn)備一戰(zhàn)。

    施青覺心里硌磴一聲，糟了。這些人難道不是鐵山的人？

    仔細(xì)想想，他發(fā)現(xiàn)自己實在太莽撞了，一個人都不認(rèn)識，也沒向伙計打聽，滿心以為這些互相熟識的客人必然都來自鐵山，可他想顯出鎮(zhèn)定從容的一面，當(dāng)然不能一進(jìn)門就四處打聽，尤其是他太相信高大哥了。

    高楊說百興樓的客人全是鐵山匪徒，還是說以鐵山為主？施青覺記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愚蠢至極的事情，組建力量的野心一下子顯得如同兒戲一般可笑。

    呃，我就是問問……施青覺強撐著，開始尋找退路，走樓梯是不可能了。窗邊有一桌客人，只要能闖過他們，就能一躍而出。

    矮壯漢子慢慢站起身，全身關(guān)節(jié)嘎嘣直響，跟他臉上的兇惡相比，高楊就像純樸的鄉(xiāng)下少年。

    施青覺的神情毫不退讓，短發(fā)與傷痕替他增添了幾分氣勢。其實他的力道都用在腳上，只要一動手，立刻開溜。

    客人們步步靠近，樓下也有人跑上來。將施青覺團(tuán)團(tuán)包圍。

    施青覺發(fā)現(xiàn)自己跑不到窗口了，如果不想磕頭求饒，就只能裝瘋賣傻，以搏萬一了。

    他正在兩種選擇之間猶豫。矮壯漢子竟然瞬間變臉，從兇相畢露改為哈哈大笑。伸手在施青覺肩上拍了一下，雖然挺重，卻沒有殺傷力，我這個兄弟，就愛開玩笑……

    酒樓里一下子笑聲一片，各回各桌，繼續(xù)開吃，每個人都在打聽，老大的這位兄弟到底是誰。

    與矮壯漢子同桌的人直接問了出來，一名四十多歲的黑瘦刀客搶先回答：這位是龍王護(hù)軍府的得力干將，跟咱們東瓜老兄是生死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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