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李公麟的《免胄圖》是沈宜修上兩個月才從一家書畫坊中收購來的,花了不到五百兩銀子,但是沈宜修卻很喜歡。 李公麟是北宋著名白描大師,這副《免胄圖》也是他流傳不多的佳作之一,白描寫意十分精美,特別細節描繪更是精湛到位。 惜春自從被馮紫英從詔獄中弄出來之后,住在馮府里邊也沒有太多其他去處,原來她就很仰慕沈宜修的畫藝,這一下子也就算是得了機會,沒事兒就去沈宜修這邊來請教,一來二去,就十分熟悉了。 說來也怪,都說惜春是個冷面冷心人,對誰都顯得有些冷漠,無論是迎春、探春也好,還是寶釵黛玉也好,都保持著那種不遠不近的疏離感,但是唯獨在沈宜修這里卻找到了一份難得的溫情。 沈宜修也很憐惜惜春這樣一個被父兄丟在一邊無人問津的女孩子,賈敬的無情,賈珍的放浪,都讓這個女子不得不如刺猬一般下意識的與其他人保持著距離,而惜春清泠自守的性子在她看來不過是一種自我隔離自我保護的表現,所以她也很誠心的歡迎惜春來自己這里,而惜春在畫畫上的天賦也讓她很欣賞。 沈宜修的親和力讓惜春很快就熔化在了這份親情中,所以從最初的隔三差五來這邊兒,到現在就變成幾乎沒事兒就愿意來這里邊,甚至還擔心地問過沈宜修會不會對她來這邊感到膩煩,這也讓沈宜修忍俊不禁之余,也更覺得這個被人家說成冷口冷心的女孩子其實并非如那些人所言那般。 晴雯也是跟了沈宜修多年的人了,沈宜修什么事兒也沒有避諱過她,所以晴雯也立即意識到了沈宜修的心思,“奶奶莫不是想要讓四姑娘……” “怎么,你覺得可行么?”沈宜修也沒有隱瞞,“我感覺得出來,惜春對咱們相公還是頗有好感的,我甚至試探過一二,她現在似乎很迷茫,不知道自己未來出路在哪里,甚至想過出家,不過現在賈家案子尚未了結,無論是探春還是惜春,都只能這樣耽誤下去,甚是可惜。” 晴雯沒想到自己還真的猜準了。 惜春和自己奶奶格外親近,如探春與林黛玉格外走得近一樣,賈家這幾位小姐面臨的情形都很糟糕,現在案件尚未有定論,但是這附逆之罪罪名套在身上,她們就只能以犯婦的身份這樣一直拖著。 可探春和惜春年齡都不小了,論理都該嫁人了,但以她們犯婦身份,誰敢娶她們?誰愿意娶她們? 便是做妾,這官宦人家也不會娶這種犯婦,那會牽連影響到自家前途,就像當初林如海在教坊司里看上了同樣也是犯婦身份的妙玉母親,那也不敢帶回家中做妾,一直拖到事情淡化了,才敢把這事兒公之于眾。 “可是奶奶,現在四姑娘能給相公做妾么?”晴雯連連搖頭,“遠水解不了近渴啊,爺馬上就要離京赴任了,四姑娘這犯婦身份一時半刻還解脫不了,便是郎有情妾有意,也不能玉成好事啊。” 沈宜修笑了起來,這晴雯跟了自己這么幾年,話語倒是學得不差,郎情妾意,玉成好事,這些詞兒都能用上來了。 “小蹄子,你爺就那么饑渴,什么叫遠水解不了近渴?”沈宜修嗔怒道:“話都不會說,惜春若是有意,倒也不急在一時,我看這探春和黛玉交好,這也是有心,所以啊,咱們馮家和賈家這層關系還真是越織越緊,那惜春進咱們長房也就沒什么大部咯啊,至于說時機么,可以再看一看等一等,相公那邊肯定也有對策,不過惜春這邊兒倒是可以先摸一摸底。”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