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心黑-《我的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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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安猛吸一口涼氣,人被驚醒了,手腳冰涼。
張寡婦,你有完沒完啊,在夢里你竟然都不放過老夫。算命的說你要戴6次孝,你才戴了3次,別找我哎...
披上衣服,趴在窗口張望了一番外面,發(fā)現(xiàn)還是老舊的貴妃巷,破碎的瓷碗還躺在院子里。
得,一切未變,回不去了,他認(rèn)命了。
早餐煮的面條。
把昨天沒吃完的肉扒拉一半蓋在上面,幾大口幾大口匆匆糊弄完,他就在巷子口買了一包糖和一瓶二鍋頭,搭公交車去了城西。
現(xiàn)在離高考還不到一年,時間很緊張,他不能浪費一分一秒,有些事情既然決定了,那就麻利地干。
大堂叔盧學(xué)友住在寶慶城西。民國以前這一帶一直是貧民窟,窮人扎堆。
而新中國成立以后,此地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放眼望去,全是高聳的煙囪,滾滾濃煙不斷噴向天空,風(fēng)一吹能黑化三十里地。
化工廠后面有片職工區(qū),這里的房子全是用干松樹和鐵皮搭起來的棚子。
道路彎曲狹窄,繞過幾條小巷,經(jīng)過了一個淌著黃水的公共廁所后,盧安在一間黑擦擦的屋子里找到了堂叔盧學(xué)友。
盧學(xué)友有些駝背,胡子拉碴不修邊幅,衣服油膩地能粘死老鼠。
其早年喪偶,膝下兩個兒子極限分化,大兒子當(dāng)兵吃上了國家糧,小兒子在街面上當(dāng)混混。長期一個人住導(dǎo)致家里很亂很臟。
“堂叔,我來看你了。”
盧安走進(jìn)去,把東西擱桌上,挑了一個相對干凈的地方坐下。
盧學(xué)友剛才正在低頭銼鐵坨,聞言扭頭看了看他,然后又迅速把頭扭回去,場面一時很尷尬。
盧安問,“堂叔,你脖子和下巴比其它地方干凈,昨夜被貓?zhí)蛄耍窟€舔出了花?”
他差點看笑了,作為一個工作了30年的老鉗工,堂叔指甲縫里滿是沉甸甸的油污,整張臉和所有頭發(fā)、甚至牙齒都仿佛鍍了一層鐵銹一般,身上更是飄出一股潤滑油味。
這潤滑油味混雜體味,5里之外的狗都能被熏死。
被識破了,盧學(xué)友頓顯英雄本色,只見他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又拍了拍盧安肩膀:
“金條要大,元寶要小,這一行的水很深叻,你恥毛剛長成,還不知其個中滋味。”
盧安說:“知道知道,堂叔你身為鉗工,技術(shù)!技術(shù)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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