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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萬吐蕃軍隊被區區八千唐軍打得落花流水，只有黨項人幫手的情況下，全殲了他們。

    現在足足有十萬唐軍出現在吐蕃面前，還有近200萬吐谷渾人、黨項羌人為其附庸，北部毫無阻擋，吐蕃面臨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艱難抉擇，生存或者滅亡。

    從贊普的角度，或許屈辱并不是最難以接受的，而不確定的滅亡才是，所以，他選擇了接受屈辱。

    吐蕃只是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難道堂堂的雪域之王連向敵人拔刀的勇氣都沒有了嗎？這樣的贊普還是他們曾經尊敬的主君嗎？

    此時此刻，祿東贊最年長，也最杰出的兩個兒子不禁對自己的人生產生了一絲懷疑。

    “阿爸拉。”

    “你這一次來只是為了看我們？”

    年長的贊悉若有些懷疑的看著祿東贊。

    “阿爸拉？”

    論欽陵不由得抬頭看向他的父親。

    “來之前，我是想看一看你們。”

    “不過現在，我的想法有了改變，這場戰敗對你們來說，或許不是一件壞事。”

    “那位大唐太子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睿智，只用了一年不到就讓吐谷渾乃至黨項諸羌成為了大唐的一部分。”“通過誅殺所有的王公貴族，將牛羊、草場分給牧民，贏得了這些吐谷渾人、羌人的愛戴。”

    “只要他在一日，這片土地就會是大唐的領土，這里生活的人們都將是他最忠誠的子民。”

    “以往，吐蕃可以壓制吐谷渾乃至象雄，依靠的是不同于游牧族群的城邦統治，農耕加上畜牧，出色的兵甲，充足的糧草。”

    “大唐控制了吐谷渾故地、黨項諸羌之地，同樣把他們的文明帶來了這片土地，和以往中原王朝統治邊疆的方法截然不同。”

    “他們同樣可以用這種方法去對付吐蕃，從而控制雪域高原。”

    渾濁的老眼一片澄澈，祿東贊臉上充滿了凝重。

    ‘咯噔！’

    不單單是他，贊悉若、論欽陵也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可怕。

    如果大唐像治理吐谷渾、黨項一樣，消滅了王公貴族，將牛羊、草場分給普通的牧民，甚至是奴隸，那么，這些人將會視大唐為宗主，為之出生入死，在所不惜。

    因為，他們所保護的不是大唐，而是他們來之不易的財富，更是他們作為人生活在天地間的希望。

    “不。”

    贊悉若話語中帶著顫音：“他怎么可以這么做？”

    “大唐的世家門閥要是知道了這一點，怎么會允許他這么做。”

    “所以，大唐的太子出現在了塞北，出現在了雪域高原。”

    迎著自己長子的目光，祿東贊沉聲道：“一個帝國的接班人出現在了廝殺的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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