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托陛下洪福-《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1/3)頁
遭遇了這等事,其實還是很尷尬的。
畢竟大家都是要臉的人。
所謂看破不說破。
可看的這樣的清晰,事情鬧成這個樣子,恰恰就成了說不說大家心里都膈應了。
等人都散了去,連那小二也識趣地拿了錢去后廚。
張安世這才尷尬地看著朱棣道:“陛下您怎么來了?”
朱棣繃著臉,瞪著張安世道:“朕來與不來,還需跟你奏報?”
這是一種典型的破防之后惱羞成怒的現象,張安世還能說啥,只好道:“是,是,是,陛下說的對。”
朱棣臉色總算稍稍緩和了一些,便道:“你這兒……倒還不錯。”
張安世道:“臣慚愧的很,自奉旨鎮守于此,每日殫精竭慮,為這渡口操碎了心,唯恐有負陛下所托。”
朱棣頷首道:“方才的爆炸怎么回事,你又炸什么了?”
這一下子戳到了張安世的痛處,張安世一臉委屈地道:“這……真是一言難盡,當初臣不是將沈家莊子炸了一半嗎?臣在想,這么大的宅子,怕是修復不了了,于是只好忍痛,教人將另一邊也炸了,臣親眼看著自己的宅子化為灰燼,心里很不好受,萬般的難以割舍……”
朱棣卻是笑了,他總算心里好受多了。
“沒啥,男人嘛,要大氣一些,再者說了,伱不也掙了不少銀子嗎?營建一個大的伯府,到時朕要來看看。”
張安世立即就道:“陛下,臣不打算營建宅邸。”
朱棣奇怪道:“嗯?”
張安世道:“臣想營建一個學堂,主要是深感許多人想要讀書,卻尋訪不到名師。”
頓了一下,他接著道:“再者說了,孔圣人還托夢給我了,臣思來想去,總是要對得起他老人家的。”
朱棣臉抽了抽,剛想罵人。
張安世卻壓低了聲音又道:“這書要賣,總要有效果才是,若沒有榜樣,誰肯買書?陛下,想要銷量賣得好,這學堂就非辦不可啊!”
“是嗎?”朱棣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張安世趁熱打鐵道:“其實臣也猶豫,辦學堂實在太操心了,方方面面的事,都要管顧,若是當初還在國子學倒還好,只需給人講授課程即可了,可惜……臣遭人記恨,哎……實在一言難盡。”
他說的很是為難,可這里頭透露著兩個訊息,一個是能掙錢,另一個則是賣慘!
當初張安世可沒犯什么錯,卻因為被百官圍攻,所以辭去了博士一職。
前者若說是利誘,那么后者,就足以博取朱棣的同情了。
朱棣嘆口氣道:“你有這上進心是好的,朕取的就是你這一股子銳氣,很好!對了,張安世,你再取一些銀兩給朕。”
張安世倒無二話,忙掏出銀子來,雙手奉上。
朱棣得了銀子,卻是轉手交給了亦失哈:“去,開幾間上房。”
亦失哈先是錯愕,隨即忙頷首,匆匆去了。
倒是張安世大驚道:“陛下這是何意?這里可粗陋得很,陛下難道還要在這里住下?何況……此地護衛,只怕……”
朱棣卻是笑吟吟地道:“朕要在這里等一日。”
張安世百思不得其解:“等……等什么?”
朱棣道:“守株待兔,等人自投羅網。”
朱棣說這話的時候,不笑了,露出極嚴肅的樣子,而且連說話都開始變得文縐縐的樣子。
彼此也認識了這么些日子了,張安世大抵能摸清他一些脾氣,一般這等粗人突然不說臟話,就可能會有什么事發生了。
張安世心里不自覺的惴惴不安起來,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是我那三兄弟又犯事了吧?
朱棣卻是氣定神閑,又道:“讓小二上茶來。”
頃刻功夫,那小二便斟了茶來,小二一臉抱歉地道:“方才是小的該死,小的……”
朱棣搖搖頭,倒是大氣地道:“沒你的事,吃東西付錢,這個道理,我們還是懂的。只是我銀子沒帶,也確實是我的疏失。”
張安世心里越發的不安了,他發現朱棣開始變得客氣了起來,身上沒有了那種熱情奔放的氣質,連他端起茶盞的時候,居然都透著一股優雅。
說起來,朱棣本就是皇子出身,他出生于應天,那時候太祖高皇帝朱元璋就已經占據了南京城,可以說,朱棣的生長環境,絕對是優渥于天下任何一個人的。
照理來說,那些高雅一些的舉止和談吐,想來朱棣自幼應該就有過培養,只是他的骨子里,卻又好像不屑于這些所謂的優雅,深藏內心深處的,似乎是從太祖高皇帝血脈中流傳下來的野性。
可現在,這種野性被刻意地收斂起來,卻令張安世越發的不安。
小二卻沒想這么多,只曉得眼前這人是貴人,這不是連張伯爺對他也小心翼翼嘛!
于是小二道:“終是小人有眼無珠……”
朱棣突然道:“罷了,不必多言。”
姚廣孝卻坐一旁,笑吟吟地對小二道:“你自管去忙便可。”
小二這才放心去了。
姚廣孝此時倒是打量起張安世,其實他一直對張安世頗有一些好奇,當然,張安世的身份對姚廣孝頗敏感,畢竟這是太子妻弟。
姚廣孝是一向不理朱棣家事的,哪怕朱棣無數次詢問誰可做太子,姚廣孝也絕不會對朱棣的任何一個兒子有偏向。
他永遠只一個回答:陛下自有圣裁。
這倒不是他過份謹慎,而是姚廣孝很清楚,朱棣有選擇自己繼承人的眼光,他說與不說,也絕不會改變這個結果,而說了……可能就會留下話柄了。
這時,他朝張安世道:“聽聞你夢見了孔圣人?”
張安世一眼不眨地道:“依稀夢見,醒來時許多事記不清了。”
姚廣孝道:“可曾夢過如來佛祖嗎?”
張安世聽了這話,覺得有些刺耳,你這不是來搗亂的嗎?
張安世便道:“我是讀書人,不是方外之人,平日并不思佛祖,想來佛祖夢里也不會來尋我吧。”
姚廣孝感慨道:“貧僧修佛數十載,迄今不見佛祖顯靈,承恩伯才十數歲,便得孔圣托夢,真教人羨慕啊。”
張安世決心不理他,這家伙滿口都是怪話。
當日,朱棣竟當真在此住下。
這客棧的住宿條件其實并不好,畢竟此前這里只是一個小渡口,并沒有什么大商賈或者京城中的官宦人家來,大家寧愿多走幾步至南京城中的客棧居住。
到了次日清早,人聲便又嘈雜起來了,而雪更大了,鵝毛般的大雪片片飄落,覆蓋在大地之上,客棧之外,已是銀裝素裹。
此時,亦失哈匆匆進入了朱棣的臥房,仔細地服侍著朱棣更衣。
朱棣道:“方才樓下似乎嘈雜,是何緣故?”
“來了許多食客,除此之外……除此之外……”
朱棣氣定神閑地道:“又有什么事?”
“倒是有一些當地的百姓來,聽聞……聽聞……”
朱棣今日格外的冷靜,居然沒罵人,聲音依舊平靜:“但言無妨,無論說什么,都赦你無罪。”
亦失哈這才大著膽子道:“他們說,聽聞承恩伯的大哥來了,無以為敬,送了一些吃食來。”
朱棣的臉頓時就抽了抽,差點沒忍住想要罵人,終究深吸一口氣,只道:“噢,知道啦。”
等亦失哈給朱棣梳了頭,朱棣道:“那么就不妨下去看看吧。”
說罷,朱棣帶著亦失哈下了樓,這樓下已有不少食客了,不過另一邊,也有不少人被店小二安置在靠著后廚的地方,這些人都是短裝的打扮。
那小二見朱棣下來,便朝他們指了指,這些人便紛紛上前見禮。
朱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見有人拿雞蛋的,有人提著雞的,竟還有人驅了一頭羊來。
羊看著有些焦慮不安,似乎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咩咩叫個沒停。
為首的一個是個老者的模樣,他紅光滿面,又行了個禮,才道:“昨夜曉得恩人來,我等便想著,恩人與伯爺對咱們有再造之恩,小的們送了一些東西來,還望恩人不嫌。鄙人姓宋,單名一個璉字……”
朱棣看了,見這些百姓個個情真意切的樣子,心里只是冷笑。
哼,那張安世倒是賊的很,竟派人來演朕。
真以為這樣溜須拍馬,朕看不穿?
這樣想著,朱棣便沒給什么好臉色,冷冷地道:“我與那張安世,可沒什么交情,你們不要會錯了意,我在此暫住,爾等就不要來叨擾了,帶著東西快走吧。”
朱棣是何等聰明的人,一旦猜到了對方的居心,哪還跟你講什么臉皮。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