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托陛下洪福-《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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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進入市集的時候,倒是惹得這里的僧俗百姓無措,上元縣的差役當先去清了道。
隨即,這空無一人又滿是泥濘的道路上,解縉等人走到了客棧的外頭,便都拜下,解縉率先口呼:“臣解縉,特來護駕,恭問圣安。”
后頭眾人紛紛唱喏。
這么大的響動,朱棣卻依舊還在客棧里頭施施然地喝著茶。
他翹著腳,一副六親不認的樣子。
小二早就嚇得腿軟,然后爬回后廚了。
姚廣孝則似入定一般,紋絲不動。
張安世在旁本是小心地和朱棣說著話,只是聽到這動靜,張安世便住了口。
亦失哈則小心翼翼地看著朱棣的臉色。
朱棣卻不露聲色,仿佛對此置若罔聞,繼續對張安世道:“你繼續說,來年各省的院試,印的第二版,如何鋪貨?”
張安世便連忙道:“這個簡單,臣這些日子,對各省的書商進行清理,打算在各省尋覓代理,各省的代理,想要從咱們這兒求書,就必須得我們的規定言聽計從,而且要讓他們預備豐厚的保證金。”
“保證金?”朱棣詫異地看著張安世,顯然又是不曾想到過的。
“這是當然,他們若是沒有大筆的銀子抵押到此,若是他們做出不符合規定的事,如何對他們進行處罰呢?鋪貨要提早,可能真正賣貨的時間,必須得確保在院試之前的十天半個月,這樣的話……就確保了有人謄抄和轉賣這八股筆談,大家到了最關鍵的時刻,當然第一時間,希望能夠得到八股筆談,立即開始加入復習,時間緊迫,耽誤一日就少了一日。”
朱棣頷首:“是這個道理。”
張安世又道:“可出貨,就要運輸,這個時間得把握好。有些偏遠的地方,怕是要提早兩三個月,就要押運書冊了,可一旦提早……就怕有人私拆,為了防止私拆,就必須得有代理,代理拿大筆銀子抵押,所有的書冊都要用包裹封存,還要打上火漆,確保無人撕開,必須得確保天下各州府,同日發售!”
“若是發現哪一省的代理膽敢私拆,或者防備松懈,教人提前得了書去,一旦察覺,立即就沒收他的所有抵押金。不只如此,還得約定其他的懲罰方式。總之,就是要教他傾家蕩產,讓他得不償失,這些人將來才可成為信任的伙伴。”
朱棣道:“他們肯做此約定,受這些苛刻的條件嗎?”
張安世笑著道:“陛下有所不知啊,這書賣價極貴,而且十分暢銷,簡直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哪一家書商能得到這代理權,不敢說得了金山銀山,可至少躺著衣食無憂卻是可以保證的,這么好做的買賣,誰不愿意干?”
朱棣聽著,便點頭道:“也有道理。”
張安世便又道:“有了代理,就等于可以操控到了天下各州府的渠道。”
“渠道?”朱棣不解,這對他來說,顯然又是一個新鮮詞兒。
“這就好像朝廷要治理天下,需要在天下各處行省和州府設官府一樣。這售書,其實也是一樣的道理,得了代理的書商,必然能靠這代理權在本地做大規模,他們在行省中各州縣的書鋪,也一定生意火熱,這等于就是打通了渠道的分銷!”
“如此一來,以后若是我們賣其他的書,也可借助這些渠道承銷了。”
朱棣恍然大悟,便驚異地道:“意思是……你除了這八股筆談,還想做其他的買賣?”
張安世道:“臣有這個念頭,不過此等事,需陛下恩準才成。”
朱棣若有所思:“此事從長再議吧。”
…………
客棧外頭。
解縉等人烏壓壓地跪在皚皚白雪之中,雪絮打在他們的身上,他們冷得哆嗦,臉也凍得青紫起來。
解縉只覺得膝蓋酸疼,只怪這客棧外路不平坦,此時他見里頭沒動靜,心里生出訝異。
深吸一口氣,解縉又道:“臣解縉恭問圣安。”
可依舊沒有回音。
解縉越發驚疑了,以往的時候,他自覺得自己對于宮中和朝中都是有所把握的,畢竟他雖還算年輕,卻也摸清了一些皇帝的脾氣。
可今日……不尋常。
而此時,朱棣正皺著眉,似乎在琢磨著張安世的渠道問題,對外頭的動靜,置若罔聞。
他側目看一眼姚廣孝,見姚廣孝還在入定,便道:“姚和尚,你聽著意下如何?”
姚廣孝道:“阿彌陀佛,貧僧只修佛法,不問方外物。”
朱棣道:“朕原本還想給你寺里添一些香油錢。”
姚廣孝道:“若陛下布施,則是大功德。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朱棣道:“好一個善哉,善哉。”
他似乎終于定下了心神,突然道:“進來說話!”
這聲音聲震瓦礫,自是說給外頭的解縉等人聽的。
解縉等人聽罷,終于大大地松了口氣。
隨即解縉、胡廣、楊榮三人進來,行禮道:“臣見過陛下。”
朱棣凝視著他們,淡淡地道:“卿等不在文淵閣,為何來此?”
解縉道:“臣聽聞陛下圣駕在此……”
朱棣打斷他:“圣駕在哪里,你們也要去那里嗎?”
解縉道:“君臣本一體,臣子侍奉陛下,當如是也。”
朱棣虎目微闔,轉而道:“上元縣縣令……卿可知此人?”
解縉道:“上元縣縣令周康,就在客棧之外奉駕。”
朱棣道:“朕聽你說,他的官聲極好?”
解縉剎那之間,似乎聽出了一絲不對味:“此吏部之言。”
朱棣道:“朕問你對他是何印象?”
解縉沉吟片刻,道:“此人自上任伊始,不曾有過錯,京縣治理尤為不易,臣以為……他應該有他的長處。”
朱棣道:“他既在外頭,便叫他進來說話。”
亦失哈在旁聽了,躡手躡腳地出去,很快,周康便滿心激動的隨亦失哈進來。
周康畢竟只是區區縣令,若不是今日,可能一輩子也無緣面圣,因此顯得格外的激動,只覺得今日只要奏對得好,怕是將來有平步青云的希望。
于是拜下,匍匐于地,臀部高高拱起:“臣周康見過陛下。”
“抬頭。”
周康不得不抬頭起來,而后目光便與朱棣交錯。
許是朱棣的目光過于銳利,讓他的目光不禁開始閃躲。
朱棣道:“朕聽聞,你的官聲極好?”
周康頓時心里狂喜,哽咽道:“臣……臣……得蒙朝廷厚愛,委任官職,治理一方百姓,臣……自小讀詩書,自知才疏學淺,卻也知圣賢的大道理,所以在此任上,兢兢業業,如履薄冰,實不敢由此而辜負圣恩,只好盡心用命,以勤補拙。”
這番應對,周康覺得還算得體,若是自己過于謙虛,會顯出自己沒有名不副實的印象。
可若是接受皇帝的夸獎,又不免顯然自己過于自傲。
朱棣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隨即道:“你就不必謙虛啦,這朝野內外,誰不曉得你愛民如子。”
周康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愛民如子,是地方父母官最高的評價啊!
他顫聲道:“臣……臣慚愧。”
朱棣道:“你也不必慚愧,朕來問你,今歲大寒,朝廷撥發上元縣的薪柴以及賑濟困苦百姓的錢糧,如今撥發得如何了?”
周康便立即道:“都撥發出去了,總計八百二十九擔薪柴,還有一千三百石米,都已如數分發。”
朱棣又道:“那么……今歲的河堤修的如何了?”
周康又立即道:“今年松江和蘇州水患,臣深恐水患之害,今歲加征了徭役,修補了三處河堤。”
朱棣道:“朕看過奏疏,今年征發了七千壯丁,只是壯丁辛苦,朝廷供給了他們伙食住宿嗎?”
周康道:“臣也深知百姓之苦,對此格外看重,所有的壯丁,每日給米七兩,又加御寒衣物一件。”
朱棣感慨道:“若是真如這般,倒是這上元縣的百姓們有福了。”
周康道:“都是托陛下的洪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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