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一下子……原先那些兩三萬兩銀子購置的香料,價格直接暴漲。 商賈們興沖沖地想要參加第二日的拍賣,可誰料到……棲霞的拍賣行……因為解公死了兒子,頭七還未過,直接關門歇業。 “入他娘的,姓張的這黑心賊,人家死了娃,與和他何干?他傷心個什么?這寶貨捂在手里,分明就是想漲價。” “是啊,是啊,害我白跑?!? “鬼知道這幾日,寶貨要漲到什么價錢去。哎……” “此前那些拍了香料的,倒是大賺了一筆?!? 一群人在拍賣行外頭不肯散去,跳腳叫罵的人不少。 也有人喜笑顏開的,人家頭日就拍了香料,本來今日想碰碰運氣,于是乎,掩飾不住喜悅,咧著嘴,就差說解公的兒子死的好,死的妙了。 ………… “主人……” 有人匆匆抵達了棲霞的一處小宅院。 這宅院靠著江,自二樓向下眺望,便可見江水湍流不息,今日水急,見那江中的船只飄搖,靠窗的人不禁咳嗽。 “咳咳……咳咳……” “主人,今日宮中出大事了?!? “我已知道了?!边@人嘆口氣,道:“快刀斬亂麻,朱棣果然和朱元璋像極了。” “聽聞現在錦衣衛,已經四處出動了。除此之外……還有解縉……” “解縉的事,我知道。”這人淡淡地道:“解縉這個人,利益熏心,朱棣就是看清了他這一點,越殺他的兒子,他越不肯放手,反而會安分守己一些。這世上有一種人,咳咳……你若是尊敬他,禮賢下士,他便瞧你不起??赡闳羟么蛩?,殺他兒子,他便恭順了!而且非但如此,還會小心翼翼地侍奉。這御下之道,朱棣算是玩明白了?!? “可這個案子呢?” 這人閉著眼睛,默然了半響,才道:“江南的這些讀書人,脾氣還是沒有改啊!當年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朱元璋在的時候是如此,到了朱棣的面前,他們還是如此!” “這些人,成不了什么大事,但卻可壞事,現如今只怕滿朝文武,都要人人自危了?!? “既如此,我們……” 此時,這人終于又張開了眼睛,眼中浮現著流光,口里道:“我們……也該要動手了。” “動手?” “不是說……” “此一時彼一時?!边@人嘆道:“若是朱棣沒有察覺到我們,其實……根本不必鋌而走險,我們可以繼續慢慢地滲入,所謂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說到這里,這人笑了笑道:“可惜啊可惜……終究還是露了馬腳,其實……我真不愿朱棣在時,與之為敵,朱棣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我們若是行事,未必有十足的勝算。” 頓了頓,這人低頭,卻又道:“可是……人就是如此,一旦被對方咬上,他們就一定會想盡辦法查找我們的蹤跡,一年不行,就有兩年,兩年不行,就有三年五年,我們遲早會被發現的。既然如此……那么……就將這水攪渾吧。冒險是冒險了一些,可沒有法子?!? “原來主人來南京,是謀劃此等大事,只是不知該如何……” 這人淡淡道:“準備好的幾封密信,悄悄地送出去,這些日子,我已在觀察朱棣的行蹤,朱棣這個人……不容小看,當然,他并非沒有缺點,他最大的缺點……是對自己太自信了?!? 說罷,這人眼眸瞇了起來,一字一句道:“利用這些,足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了?!? “既如此……那么主人……” 這人微笑道:“你不必說什么,放出我們的訊號吧,讓大家伙兒,各自做好準備,時間……我這兩日會定下,現在……總而言之,一旦下定決心,就決不可再猶豫不定了。你瞧那江上的船了嗎?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是,小的明白了?!闭f話之人,行了個禮,便快步告退而去。 “咳咳咳……”這人忍不住咳嗽著,他皺眉,依舊看著江面,忍不住苦笑,呢喃著道:“我不想行險的,可是……到如今,非要走一步險棋不可了,鹿死誰手……就看這幾日了?!? ………… “瞻基啊瞻基,你一定想不到,實在是太慘了,來,我給你算一算,他的兒子,其實不是他的兒子,是他賬房的兒子。而他的賬房,也不是他的賬房,而是他爹的兒子,是他的兄弟。表面上,那是他的兒子,實際上呢,他是他的侄子,不對……也不能完全算是他的侄子,畢竟這劉進的母親,還是劉文君的妻子,這四舍五入,其實既是他的侄子,也是他半個兒子,你現在懂了吧?” 朱瞻基捂著耳朵:“我不要聽?!? 張安世拉開朱瞻基的手:“你先聽阿舅說完,阿舅和你說這些,便是要告訴你,一家人……能骨肉相連,多不容易啊,你看……別人家,舅舅可能不是自己的親舅舅,外甥可能不是自己的親外甥,只有阿舅和你不一樣,咱們是親的!” “你瞧,大家都說你長得像我,這是啥?” 朱瞻基睜大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道:“我不想聽?!? 張安世嘆息道:“哎,是阿舅太寵溺你了,你已經不是從前的朱瞻基了,從前的朱瞻基,只知道心疼阿舅!也罷,以后我們只好形同陌路……我要去跟阿姐告狀?!? 朱瞻基:“……” “阿舅,阿舅……”朱瞻基扯了扯張安世的袖子,可憐巴巴地道:“阿舅,你為何總要別人哄你?” 張安世咬牙切齒地道:“這是什么話,這是教你多修一修甥德,不要沒心沒肺,阿舅時刻將你放在心上,百忙之中,也來尋你,可你瞧瞧你自己……” 朱瞻基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耷拉著腦袋道:“好好好,一切由著阿舅便是?!? 張安世這才心滿意足,一個毛孩子,我張安世還制不了他? 當下,又教誨了朱瞻基一番,才興高采烈地回棲霞。 這幾日……因為解縉死了兒子,沒過頭七,所以張安世樂得清閑。 此時,他出門在外,都是帶著數十個護衛。這些護衛,都是精挑細選,不敢說一個打十個,六七個人也大抵不在話下。 張安世喜歡這種安全的感覺。 等他回到了棲霞,朱金和陳禮二人,卻在此時,興沖沖地來了:“侯爺,侯爺……漠南……來了書信。” 此言一出,張安世頓時抖擻精神。 他立即道:“取我看。” 接過了信箋,朱金和陳禮都伸長了脖子,想看看書信中的內容。 張安世瞪他們一眼,怒道:“一邊兒去,這樣的機密大事,也是你們想看就看的?要是你們兩個是逆黨,怎么辦?” 朱金和陳禮都樂了,他們很輕松,一點也不在乎張安世的訓斥。 主要是平日里罵的多了,起初挺難受的,不過慢慢的也就習慣了,然后稍一琢磨,侯爺這樣罵他,這是真將他當心腹啊,若不是心腹,能當面說他是逆黨嗎? 真若逆黨,肯定不說。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