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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安世不知道這兩個家伙心里想著什么，只專心致志地低頭看著信箋，越看越是表情凝重。

    他忍不住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說著，張安世冷冷地看著信箋，久久沉默不語。

    “侯爺，咋了？”

    張安世這才猛地抬頭，看一眼朱金和陳禮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終于……這一切有眉目了。只是……”

    陳禮打起精神，他這些日子，一直都像無頭蒼蠅一樣，心里實在憋得難受。

    他這內(nèi)千戶所的千戶，如今積攢了不少的功勞，若這一次再拿住一個逆黨頭子，只怕……前途真要不可限量了。

    “卑下謹(jǐn)遵侯爺吩咐。”陳禮毫不猶豫地道。

    張安世深深地看了陳禮一眼，臉色異常肅然地道：“內(nèi)千戶所，外緊內(nèi)松，這逆黨……有許多的耳目，非同小可，咱們稍稍有一丁點的不對勁，只怕他就能察覺，到了那個時候，若是再跑了……可就前功盡棄了。”

    “所以，從現(xiàn)在開始，你當(dāng)做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該繼續(xù)追查的，就繼續(xù)追查。對外，不要有任何的異樣。”

    陳禮素來對張安世是言聽計從的，聽了張安世吩咐，也不多問，便連忙點頭道：“是，是。”

    張安世此時目光一轉(zhuǎn)，則看一眼朱金：“你這幾日……乖乖去辦好你的拍賣，解縉兒子的頭七一過，該拍賣的還是要拍賣，咱們這一套戲要做到底，要知道，咱們在盯著人家，人家也在盯著我們呢。”

    “是！”朱金知道事情嚴(yán)重，也不敢嬉皮笑臉了。

    “我那幾個兄弟……都給我叫來。我約了這兩日和他們炸魚的，平日里我就游手好閑，所以該咋樣就咋樣。內(nèi)千戶所的人手不必動……思來想去，還是我們幾個兄弟動手。”

    陳禮聽罷，心里頓時就涼涼的，千戶所不動，這功勞豈不是要打折扣了？

    不過他不敢多嘴，依舊道：“一切都聽侯爺吩咐便是。”

    …………

    靠著江邊的小宅里。

    “主人……打探到了，三日之后……拍賣又要開始。聽聞這一次，不少人摩拳擦掌，就等從這寶貨上頭，掙上一筆。”

    “咳咳……”這人的咳嗽又加重了，精神萎靡，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才道：“是嗎？看來，一切如我所料。”

    這人沉吟片刻：“放出消息，就在那一日……調(diào)集所有人手，畢功一役！”

    “是。只是主人……我們是不是……可以回漠北了？”

    這人搖頭：“我的肺越發(fā)的難受了，只怕不宜遠行，何況……若我離京，只怕也放心不下，這是最好的機會，一旦錯失良機，只怕滿盤皆輸，我等辛辛苦苦得來的今日，便都要付諸東流，等一等吧，再等一等。”

    來人有些猶豫，擔(dān)心的看了一眼這人：“一旦出事，京城一定大亂，緹騎四處，南京城和棲霞只怕都要封鎖，到時……”

    這人慘然一笑：“有誰會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帶著一身病痛的書生過不去呢，在他們眼里，誰都可以是逆黨，但唯獨像我這樣的人……不可以。”

    “既如此，那么……小人去傳訊了。”

    這人點頭，而后……踱步至了窗邊，依舊看著滔滔江水，不禁道：“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fēng)流人物……”

    他聲音越來越輕，直到又被一陣咳嗽打斷，聲音才戛然而止。

    …………

    十一月初九。

    天寒地凍，可此時，棲霞卻是熱情不減。

    無數(shù)的商賈匯聚，共襄盛舉。

    一場天大的弊案，加上此前拍賣得了香料的商賈發(fā)了大財，促使許多商賈，都想來湊一湊熱鬧。

    這一大清早。

    朱棣卻喚了亦失哈來：“解縉兒子的頭七，過了沒有？”

    亦失哈苦笑，現(xiàn)在宮里宮外，都在議論解縉之子的頭七，不過似乎沒有多少人真正關(guān)心解縉那個死了的兒子了，卻把心思都放在了……咳咳……

    亦失哈道：“剛過。”

    “入他娘的，害朕等了這么久，早知道，早幾日殺，也就不必這樣多事。”

    亦失哈干笑：“這……話……嘿嘿……呀，陛下今日天氣轉(zhuǎn)寒了，奴婢給陛下添一件衣衫。”

    朱棣搖搖頭：“在大漠的時候，朕也不畏冷，現(xiàn)在還沒到冷的時候呢，急什么？今日要開始拍賣了吧？”

    “是啊，奴婢聽說，今日……棲霞只怕要發(fā)大財。”

    “朕當(dāng)然知道要發(fā)大財。”

    “不，奴婢的意思是……”亦失哈頓了頓：“奴婢聽人說，現(xiàn)在寶貨……價格暴漲了，單單那香料，就漲到了五萬兩銀子一千斤……”

    朱棣詫異：“物以稀為貴？”

    “對，聽聞鄭公公帶來的寶貨，燒了不少，就算留下的，現(xiàn)在也沒人敢拿出來賣，這寶貨的價格，于是便是應(yīng)聲大漲，許多人私下議論，若是今日……有人愿高價購貨，都在盼著……借此大賺一筆呢。”

    朱棣笑著道：“你這家伙……怎么成日腦子里都是銀子。”

    亦失哈不敢說上有所好，下有所效。

    卻只是委屈的道：“是，奴婢真該死，滿腦子都想著那不干不凈的東西。”

    朱棣卻又道：“既如此，去棲霞吧。”

    “是，奴婢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準(zhǔn)備好了？”朱棣詫異道：“你倒是算準(zhǔn)了朕想去瞧瞧熱鬧。”

    亦失哈道：“其他時候……陛下可能不會去，可今兒這樣的大日子，陛下怎么肯干等著，陛下性情如火，當(dāng)初靖難的時候，這左右的護軍還未開始沖殺，陛下就第一個先飛馬沖殺進敵陣了，總是將大家嚇個半死。”

    朱棣聽他說起自己當(dāng)初光輝的往事，不禁大笑：“若今日真發(fā)了大財，朕賞你……嗯……賞你五百兩銀子。”

    …………

    第二章來遲了，很抱歉。求月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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