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亡天下-《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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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務繁多,所以忙到了夜深,高祥才打道回府,不過高祥在棲霞沒有家,而這衙里,也沒有廨舍,不過衙門還是給他安排了一個住處,卻是在隔壁不遠的一處宿舍,因他是同知,所以有一個小院落,府衙里又雇請了兩個人照顧他的起居,他回到院落,門子便道:“高同知,有人投來拜帖,說是你的同年,久侯你多時了。”
高祥一看拜帖,眼里頓時熱切起來,因為這拜貼上書著:同年陳敬業敬上。
陳敬業是他同年,當年他們一起往省城參加的鄉試,一路上相互照顧,年輕時就已是密友,這幾年大家各忙各的,不過書信的聯絡卻沒有斷。
高祥快步進了院落,果見這堂中,有人在此等候多時了。
“哎呀……子義兄,你還是沒有變。”高祥快步上前。
這陳敬業綸巾儒衫,踩著青色布鞋,笑吟吟的道:“可高賢弟卻變了。”
“慚愧。”高祥道:“桉牘勞形,容顏大改了,子義快認不出來了吧?”
“哈哈……化作鬼也認得你。”
高祥聽罷也跟著大笑,請陳敬業坐下,問這陳敬業的近況,陳敬業道:“尚可。”
高祥便知道,他可能未必人生如意,于是立即轉移話題:“不知子義來此,是否有什么見教。”
陳敬業笑吟吟的道:“還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高賢弟,我此番來尋你,只為一件事。”
“你我之間,不必這樣生疏。”
陳敬業喝了口茶:“高賢弟,你的禍事來了。”
高祥澹定的道:“噢?”
陳敬業苦笑道:“到了現在,難道你還不知道,這太平府發生了什么事嗎?哎……賊子亂政,賊子亂政啊。”
高祥見他捶胸跌足,便道:“你所說的賊子是何人?”
“還能有誰?”
“如何亂政?”
“你看看,這太平府本是好好的,現在卻攪得亂七八糟,你是同知,難道……忍見百姓這樣被糟蹋嗎?”
“子義,你可能誤會了,若說這兒改了一些規矩,是真的。可要說殘害百姓……卻是讓人難以茍同。”
“你竟附和他?”
“我乃同知,自是遵照上命……”
“高賢弟,你湖涂啊,你可知道……這樣鬧下去……是要出大事的啊。”
“能出什么大事,難道還能亡了社稷不成?”
“亡的不是社稷,亡的是天下!”
此言一出,高祥驟然明白了,他眼底帶著幾分苦痛,深吸一口氣:“沒你想的這樣糟糕。”
“處處針對讀書人,處處照著士紳,士紳之家,難以為繼,哀嚎遍野,百姓漸漸隨之刁蠻,這是什么?這是禮崩樂壞。照這樣的鬧下去,是什么樣的后果啊。”
他歇斯底里的道:“易姓改號,謂之亡國。仁義充塞,而至于率獸食人,人將相食,禮崩樂壞,斯文掃地,即謂之亡天下也。難道這樣的道理,你也不懂嗎?”
高祥站起來:“你別說了。”
陳敬業卻更激動:“高祥,你怎的成了這個樣子。”
“我……”高祥想說點什么,最終卻又戛然而止。
他說不出來此刻是什么感受。
自己讀的書里,確實是能體會陳敬業的話,亡天下……這是何其沉重的字眼,力保名教,是士人應盡職責。
可現在,他動搖了,并非只是因為他無路可走,雖然這一路來,他確實是給人架著脖子不跟著走的,可一個多月來,他并沒有感受太多的罪孽感,他是同知,了解下頭的情況,深知種種軍令,并沒有對多數百姓造成任何麻煩。
他看著陳敬業:“你走吧。”
陳敬業站起來:“你要逐客?”
高祥閉上眼睛,緩緩點頭。
“好一個高祥,你終是要為了前程,遺臭萬年了嗎?”
高祥不理。
陳敬業冷笑:“我瞎了眼,認錯了朋友,至此之后,割袍斷義。”
高祥臉色僵硬……其實他早就隱隱有預感……只是沒想到,現實來的這樣快。
陳敬業死死的看著他:“你不要以為……攀附上了威國公,便可如何,歷朝歷代,從賊者,有幾人有好下場。”
說著,他拂袖,哎的嘆息了一聲,轉身便走。
高祥僵硬的坐在椅上,卻是一言不發。
就這么枯坐著,直到天亮。
他拖著疲憊的步子,回到了同知廳,廳里的司吏見他神色不好,連忙道:”高同知,您……這是……“
”無礙。“高祥道:”今日的事,都梳理一下,先從棲霞這邊梳理,現在義學和義莊……士紳是指望不上了,想辦法,看看商賈這邊,肯不肯拿一點錢來,當然……臉面要給大家,這義學那兒,要給他們立個碑。至于義莊就別立碑了,免得人家嫌棄晦氣,以知府衙門的名義,表彰一下吧。“
“是。”
高祥又想起什么:“還有,這些日子,買賣土地的事也不少,許多人都來衙里請人作保,這事你記下,待會兒我去和威國公提及一下,這樣的事,已是從前的十倍,從卻能應付,現在卻應付不得,得專門抽調幾個文吏去負責見證作保,最好辦公的地方,不要放在知府衙門,不然總有人進進出出,像什么樣子,老夫得思量一下,尋個地方。”
到了傍晚,高祥去見張安世,大抵奏報了一下衙里的一些情況,最后道:“從前買賣土地和房屋少,所以立契書往往哪一個書吏有閑,便去應付一下。可現在不同了,公爺……下官的意思是……”
他細細的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張安世道:“你不說,我竟忘了,難怪這兩日,許多閑雜人進進出出呢,嚇我一跳。”
張安世道:“這個好辦,找一個地,也是掛知府衙門的牌子,叫行政大廳吧,地方要大,要寬敞,將一些繁瑣的事務,都放進去,各衙都要有一些書吏去當值,無論是想找人公證作保的,還是鳴冤的,甚至是開什么憑證的,都可教人往那里去,找一個司吏去負責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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