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見朱棣臉拉長,張安世立即改口,道:“皇帝乃是以血脈傳承,良莠不齊,且居于深宮,雖看上去執(zhí)掌了天下的權柄,可實際上呢……” “而大臣百官,出自天下各州府,能夠入朝者,無一不是天下最頂尖的聰明人,一個承襲了祖宗基業(yè)的皇帝,要面對的,乃是數(shù)百上千天下的精英,其任何一個人的智計都遠高于眾……” 朱棣想了想,點點頭,卻道:“所以才需帝王術。” 張安世道:“陛下所說的帝王術,莫非是分而治之?” 朱棣道:“正是。” “這種辦法,臣以為,天下承平無事的時候,分而治之,倒是最好的辦法,讓大臣們相互攻訐,使他們無法形成合力,最終皇帝來做裁決者。”張安世細細想了想,接著道:“可陛下……若是要推行新政,那么陛下還可分而治之嗎?” 朱棣聽罷,低垂著頭沉思,似有觸動。 大臣們可以爭權奪利,可畢竟,若是皇帝要辦的事,是挖了大臣的根基的事,靠所謂的帝王平衡之術,是無用的。 平衡的前提是,天下承平無事,皇帝沒有侵害到他們的利益,而他們自己為了爭權奪利,所以會想盡一切辦法,攻擊自己的對手。 可很顯然,新政這種情況,必然會讓絕大多數(shù)的大臣暗中聯(lián)合起來,繼而對皇權進行挑釁。 別看有的人讀四書五經(jīng),好似書呆子,可你真把人家當做了書呆子,那就真的是愚不可及了。 人家讀四書五經(jīng),是向你宣揚仁義道德,他們發(fā)起狠來,卻也是什么事都干的出來的。 想到這些,朱棣幽幽地嘆了口氣。 張安世卻笑了笑道:“不過幸虧,陛下非尋常天子,如若不然……” 朱棣沒心思聽這個,擺擺手道:“登岸吧,不要大張旗鼓。” 他頓了頓,又道:“你先立即帶人,往棲霞一趟。” 張安世愣了一下,接著不解地道:“陛下……這是……何意……” 朱棣目光沉沉地看向張安世,眼中帶著幾分銳光,道:“去吧,掌握住錦衣衛(wèi)和模范營。而后立即帶校尉與模范營入京,提兵入京師之后,朕再入宮。” 張安世眼眸微微張大,似一下子明白了這里頭的用意,便道:“臣遵旨。” 張安世有時候還是很佩服朱棣的,因為他總是能抓住重點。 這種情況之下,所謂的陰謀詭計,或者是所謂的奇謀,其實沒有什么意義,只要死死地抓住了錦衣衛(wèi),抓住了精銳的兵馬。 管你什么陰謀算計,誰敢造次,殺了便是。 就是這么的直接,這么的干脆! 于是張安世再不耽擱,立即動身加急趕往棲霞。 南鎮(zhèn)撫司。 此時,僉事周彥正高坐堂上,他已一夜沒有休息,簽發(fā)了一道道的令狀。 這周僉事很清楚,南鎮(zhèn)撫司之中,同知陳禮的烙印太深了,想要完全去除陳禮的影響,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先讓陳禮去鎮(zhèn)江,而再慢慢找一些借口,將南鎮(zhèn)撫司下轄的一些千戶、百戶淘撤。 況且,這些理由也很好找。 當然,周彥也在等,等著有人來朝他靠攏。 此等權術的手段,他可謂是得心應手,當初他在金吾衛(wèi)的時候,就是這般,此后調(diào)任錦衣衛(wèi),想來也不成問題。 他深信,時間久了,這南鎮(zhèn)撫司內(nèi)部,必然有人察覺到現(xiàn)在他才是當家做主之人,自然會有人開始想辦法討好他。 而這些人……未來便可以培養(yǎng)起來,取代那些被淘換下來的千戶、百戶。 從此,這些人慢慢就成了他的黨羽,久而久之,他便可將南鎮(zhèn)撫司牢牢的抓在手里。 現(xiàn)在最緊要的,還是想辦法盡快將這陳禮趕至鎮(zhèn)江去。 大清早的,周彥便命南鎮(zhèn)撫司上下來見,陳禮也來了,周彥先讓陳禮坐下,客氣一番,隨后才升座。 他這樣做,其實就是給這南鎮(zhèn)撫司上下發(fā)出一個訊號,今日起,他周彥算是這里的主人了。 只是這上上下下,都明顯的看得出來,一個個露出的是怨憤之色。 倒是陳禮卻還面帶著笑容。 周彥先說了一番空話,無非是親軍當如何如何,又說起自己在北鎮(zhèn)撫司的時候,繼而笑了笑道:“陳同知,交割的事,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陳禮顯得隨意地道:“手頭的事太多,一時半會,只怕交割不便,只恐還要延后數(shù)日。”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