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趙王有疾-《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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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端坐著,在文樓里,他身子微微傾斜。
方才見諸臣的時候,他倒沒有顯山露水。
可現(xiàn)在,卻頗有幾分警惕之色。
“陛下。”亦失哈道:“茶涼了,奴婢去換一副。”
方才安靜得過分的大殿,終于有了一點生息。
一般的時候,若是茶水涼了,亦失哈自會悄然無聲地換了。
不過這個時候他這般說,其實也是發(fā)現(xiàn)了朱棣的異常,不過是借故想要接一個話茬而已。
他說著,一面去收拾茶盞。
朱棣卻道:“不必啦。解縉……沒曾想竟還活著。”
此言一出,亦失哈頓時明白了什么,他微微低垂著頭道:“奴婢明白了。”
朱棣瞥了他一眼,挑眉道:“你明白了什么?”
亦失哈道:“奴婢……會處置妥當。”
朱棣擺擺手道:“他現(xiàn)在是趙王長史,奉趙王的命令來京城,你要如何處置?”
亦失哈忙道:“奴婢萬死。”
朱棣澹澹道:“近來抓了不少人,可朕比任何人都清楚,朕抓再多,殺再多,也解不開這天下讀書人的憤恨,兩京十三省,數(shù)以十萬數(shù)的讀書人和士紳,朕將他們統(tǒng)統(tǒng)殺光殆盡了?”
頓了頓,朱棣道:“這個解縉……名聲太大,在別人眼里,是朕虧待了他,且此人聰敏,若是懷有異心,反而不好對付。”
亦失哈道:“下文讓錦衣衛(wèi)……”
朱棣直接搖頭:“張安世這個人,看來你還是沒看清他。他還是太仁善了,別看外間人人都說他濫殺無辜,朕卻是知道他的,若非真有罪行,否則他斷不會輕易去構陷栽贓,去輕易地殺人。”
亦失哈想了想道:“那索性由奴婢來……”
朱棣依舊搖搖頭:“且看看再說吧,解縉……終究只是一人而已,此人若是能滋生事端,那也是天下有人不甘的緣故。”
頓了頓,朱棣又道:“還是楊卿家說的對啊,與其去計較十三省的讀書人和士紳,不如將心思放在直隸這里,要勸導直隸的百姓,多去讀書。”
“讀書?”亦失哈目露不解。
他不明白怎么又說到讀書去了。
朱棣微笑道:“這些讀書人和士紳,當初太祖高皇帝,對他們也是深惡痛絕,也殺了不少,可最終,依舊還是給與他們優(yōu)待,你以為是什么緣故?是太祖高皇帝仁慈嗎?還是因為太祖高皇帝被他們所教化?”
朱棣自問自答地道:“無它,只是因為……拿他們沒有辦法而已,我大明不能讓大字不識之人為官,也不可能,讓武夫來治理天下,若是將他們統(tǒng)統(tǒng)鏟除,誰來馭民呢?
亦失哈眼眸微微一張,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奴婢明白了,只有直隸的讀書人越來越多,將來……便可用這些新政培養(yǎng)出來的讀書人,對十三省的上下官吏,取而代之。”
“可以這樣說。”朱棣道:“張安世奏報,此次隨黃孫陳情之人中,讀書人就有兩千三百余人,其中不少,負責負責組織、書信傳遞、宣講,這些讀書人,有功名者則達三百七十二人。由此可見,并非是所有的讀書人,都反對新政,除此之外,現(xiàn)在直隸入學者,有二十萬之巨,等將來這些人漸而成長,可以大用。”
亦失哈心悅誠服地道:“陛下所慮深遠。”
朱棣搖頭:“不是朕所慮深遠,是楊卿的話點醒了朕。”
“楊公……平日里一向少言,倒是這些日子,主動納言獻策的時候不少。”
朱棣微笑著繼續(xù)道:“這是有大智慧的人,平日寡言,明哲保身,一旦遇有良機,便獻上胸中的韜略,此人……從前似乎沒有說過新政的好話。”
亦失哈不由道:“會不會是……他見新政已有起色,所以……”
朱棣搖頭:“這樣的人,不會臨時改變自己的志向和意愿的,可能在小事上,這般的人會妥協(xié),可一旦遭遇了大事,絕不會只因抓了一些亂黨,就改變自己的方略。唯一的可能就是,此人一直對新政沒有惡感,也一直都在暗中觀察新政的好壞,漸而心向新政,只是……若是時機不成熟的時候,他也絕不會輕易的提出自己的建言,只有到了合適的時機時,才會將自己對新政的看法和建言奉上。”
“這就如他建言只關注直隸新政一樣,若是在早兩年,那時,直隸治下,有幾個讀書人與新政有關?若是提出這個建議,又有什么用?而現(xiàn)在,叫做今時不同往日,以直隸新政而撬動天下的時機已經(jīng)成熟,他才順勢,提出自己的見解。”
亦失哈聽罷,便道:“老成持重,胸懷韜略,奴婢遠不及他。”
朱棣大笑,舉起手指,指了指他道:“你一個奴婢,怎可和他相比。”
亦失哈不生氣,很是坦蕩地道:“可奴婢比他忠心,比他更掏心窩子。”
這話頓時深入朱棣之心,朱棣頷首,表示贊同。
朱棣慢悠悠地拿起御桌上的茶盞,押了一口茶,才又道:“等著看吧,不出數(shù)日,這楊卿就要上書,闡述他的新政建言了。方才覲見時,朕聽他的言外之意,顯然他對新政的看法,是有自己主見的,早已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那么,必然不只是那寥寥幾語這樣簡單。”
朱棣說罷,對亦失哈揮了揮手,便又繼續(xù)陷入了沉思。
亦失哈自是默契地會意,默默地退了出去。
可到了傍晚的時候,亦失哈卻又突然捧著一份奏疏來了,道:“陛下,楊公有奏。”
朱棣聽罷,眼眸閃過一抹精光,隨即道:“朕還以為得再過幾日呢,誰曾想,這樣早!”
當即,朱棣穩(wěn)穩(wěn)落座,接過了奏疏,微微低頭一看,卻見這奏疏上寫著:“直隸勸學疏”。
朱棣見這五字,倒是板著臉,輕輕翻開來看。
這奏疏之中,卻是成體系的提出了一套整個直隸的教育方法。
楊榮所希望的是,建立一個官方所承認的教育體系,這個體系,需有別于地方上的學政。
同時,在整個直隸,依舊設置學官,而這些學官的職責,也不再以傳統(tǒng)的科舉學官為主,其本職改為鼓勵進學,與各學堂共同研討出教程,設置一個官方的統(tǒng)一的考試,除此之外,對于好學和學有所成者,進行一定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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