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濫殺無辜的惡人，至少尚且還能教世人知曉他本來的面目，使人對其唾棄。而似你這般毫不知恥的卑鄙的小人，卻總是能用偽善來蒙蔽無知之徒，用以來達(dá)成你的險(xiǎn)惡目的。” 陳佳張著嘴，似乎想反駁，卻竟是啞口無言。 胡廣繼而道：“陛下，此案之中，以陳佳為首的惡官惡吏，最是無恥，朝廷當(dāng)嚴(yán)懲，以儆效尤！臣以為…………陳佳之罪，罄竹難書，當(dāng)族滅以警惕后世之人。” 此言一出，令朱棣也不由得精神抖擻起來。 他深深地看了胡廣一眼。 心里卻不由得嘆息。 這時(shí)候，朱棣覺得胡廣，確實(shí)有很多過人之處。 當(dāng)然…………朱棣顯然也看出了胡廣的另一面。 那即是，在胡廣如此憤恨的情況之下，居然…………還是選擇了寬容。 是的，表面上，胡廣懇請陛下針對陳佳進(jìn)行族滅，這固然是最嚴(yán)重的懲罰。 可不要忘了，陳佳的黨羽可不少，這一件事，也不是一個陳佳，就能辦的出來的。 照理，此番如此嚴(yán)重的誣告，而且還屬于合謀，死傷的人，更是鐵路司的命官。若是嚴(yán)懲，所有牽扯此事的人，只怕都要族滅，一個都別想跑了。 偏偏胡廣只懇請陳佳族滅，某種程度來說，也是在告訴朱棣，陳佳乃是匪首，應(yīng)該極刑，至于其他的黨羽，懲罰必定要次一等。 朱棣目光一轉(zhuǎn)，瞇著眼，看向陳佳，眼中迸發(fā)著深深的冷意。 陳佳此時(shí)，就好像被胡廣剝光了殼的雞蛋，似乎連最后一層的道德遮羞布，竟也沒了，此時(shí)心里不禁恐懼萬分。 族滅二字，更不啻是晴天霹靂，以至他方才的理直氣壯，終于不見蹤影，繼而出現(xiàn)的，卻是深深的懼意。 他在懼怕之中，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臣萬死，懇請…………陛下從輕發(fā)落。” 他聲音顫抖，帶著祈求。 朱棣斷然道：“準(zhǔn)胡卿所奏，為以儆效尤，誅滅其族。” 陳佳聽罷，驟然覺得自己渾身已成爛泥，竟一下子癱了下去。 那婦人和耆老更是恐慌，慌忙請罪。 朱棣卻不理會他們，轉(zhuǎn)而對亦失哈道：“外頭的人證，可都尚在否？” 亦失哈隨即道：“陛下，臣再去一去。” 當(dāng)即，便出了行在，過不多時(shí)，便小跑著回來，手里已拿了一本花名冊來。 亦失哈將花名冊奉上，邊道：“陛下，此乃所有要為知府陳佳做偽證的名冊，有名有姓之人，計(jì)三百七十二人，皆稱當(dāng)?shù)亟稚翔F路司人員行兇時(shí)，他們在街上親眼所見。” 朱棣接過了名冊，只輕描淡寫地掃視了一眼，語帶嘲諷地道：“看來，一個都沒有冤枉他們了？” 亦失哈道：“奴婢害怕有人被冤枉，所以登記時(shí)，教人盤問過，是否是來做證的，又是否要證明……鐵路司人員行兇，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都煞有介事，說是如此。” 朱棣淡漠地點(diǎn)了一下頭，隨即道：“人拿住，轉(zhuǎn)頭去抄他們的家，將他們一家老小，統(tǒng)統(tǒng)刺配…………” 朱棣在此頓了頓。 張安世一下子來了精神，忙是仰起臉來，一副陛下看我，陛下看我的神情。 朱棣漫不經(jīng)心地道：“刺配新洲吧。” 張安世渾身舒坦起來，心頭就像一下子灌了蜂蜜一樣甜。 又多了三百多戶人了呀！ 可別小看這三百來戶，戶和戶是不一樣的。 尋常的百姓，一戶人家可能就幾口人，可若是某些根基深厚的家族，這一戶人家，分大房、二房、三房、四房，即便是兒子，也分嫡子、妾生子、婢生子，再加上，不少人為了攀附這樣的家族，往往落戶其家中，有的人家，一戶足足數(shù)百口。 而不出意外的話，這些所謂的人證，他們的戶口本都比較厚實(shí)。 這才是張安世所期待的主要原因。 張安世立馬道：“陛下如此信重臣，臣…………實(shí)在感激涕零，請陛下放心，臣一定好好管教他們，教他們知曉…………誣告他人的下場。” 朱棣對此，不甚感興趣，這大明…………自開了海，有一個巨大的好處就在于，原本不值一錢的人力，如今變得如此吃香。 要知道，以往朝廷最擔(dān)心的，就是百姓變成流民的危害，可現(xiàn)如今，反而唯恐人力不足，哪怕是罪犯，也成了香餑餑。 而那婦人與耆老聽罷，卻早已面色慘然，很明顯，他們的戶口本也比較厚實(shí)，雖說免了族滅的結(jié)局，可在他們看來，一個戶口本厚實(shí)的家族，突然要刺配萬里之外，這幾乎和族滅，其實(shí)也沒有太大的區(qū)別了。 耆老只覺得眼前一黑，沒想到，行將就木的時(shí)候，還要貽害子孫。 至于那婦人，突的不哭哭啼啼了，像一下子失了靈魂一般，只木然地跪在地上，低頭不語。 朱棣卻不管這些，只道：“立即動手拿人，一個都不要放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