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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騰鳴問：“你想怎么做？”

    景致摩小心翼翼征詢道：“可否派人去無極院暗中警醒些個？”

    白騰鳴肅然道：“不妥，天下沒有不漏風的墻，若是被監(jiān)院事后查知，你如何交代？”見景致摩似乎仍在猶豫，白騰鳴臉色又凝重了幾分，道：“九年前，你方由玄元觀下派至我西真武宮為經(jīng)主……”

    景致摩恭敬起身，向白騰鳴行禮道：“師叔，自我入西真武宮以來，都是師叔教導我經(jīng)文功課，關照我的生活起居，告訴我做人的道理，師侄我能有今日，全賴師叔教誨。”

    白騰鳴揮了揮手：“還是你自家刻苦努力，我不過從旁提點幾句，你的經(jīng)文本已極佳，足以教授諸道童課業(yè)，我也談不上教導二字。知道原來的經(jīng)堂經(jīng)主一職是怎么出缺的么？”

    “聽說是去西南邊地教化黎庶，后來遇到吐蕃人擾邊，不幸而歿。”

    白騰鳴嘆了口氣，道：“九年前，當時的方丈是李云沖，他也如今日的杜方丈一般，滿腔雄心，想要有一番作為。為了江油縣星慶院是否新設龍山廟一事，與監(jiān)院發(fā)生爭執(zhí)，也如今日一般，張監(jiān)院請方丈親至星慶院查察，方丈去了，星慶院眾道為方丈所鼓動，上書請設龍山廟……結果龍山廟最終還是沒有立起來。”

    “監(jiān)院不同意？”

    “是。”

    “為何？

    “龍山廟設與不設，監(jiān)院并無意見——這不是關鍵，關鍵是此事由方丈所倡議。”

    “原來如此……那位經(jīng)主，他向星慶院報信了？”

    “不錯，星慶院也接到了他的提醒，但闔院道士卻做出了錯誤的選擇，他們以為有方丈在前面擋風遮雨，有什么變故也怪不到他們頭上。說起來，當時張師叔剛接任西真武宮監(jiān)院不過三年，聲威未顯，所以也怪不得星慶院做出這樣的選擇。可惜選擇錯誤，必然就要承受錯誤的后果。一年內(nèi)，星慶院上至監(jiān)院，下至三都、八大執(zhí)事，全數(shù)被調(diào)到川西宣慰司，只剩下沒有參與此事的星慶院方丈留在那里，守著一個空架子。去年左騰封也死了，他是熬到最后一個才死的……對了，通風報信的經(jīng)主是第一個被調(diào)過去的。至于當時任西真武宮方丈的李云沖，在你來之前的七天就自請去職了，他現(xiàn)在如何，我也不知。”

    景致摩吸了口冷氣，默然良久，猶豫道：“明白了……可……”

    白騰鳴道：“張師叔的想法，不是你我可以妄加揣測的，但你記住，此事切切不可隨意插手。我知你心意，你是擔憂此事牽連你那好友罷？”

    “讓師叔見笑了……”

    “若是如此，你且放寬心就是。你不是將于致遠調(diào)到白馬山軍前效力了么，他既不在院中，便與此事無干，這一點，我會替你撇清。”

    景致摩得了白騰鳴的承諾，終于松了口氣，道謝后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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